原心[半现实背景] BY:几夜凉
本帖最后由 红是醒不来的梦 于 2014-9-17 13:01 编辑不知道归在这个主题里算不算对。不对就麻烦管理删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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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字数:7495 》》
十年,弹指一挥间。
这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事。组合解散,成员失联。费心调整,重新出发。坎坎坷坷。
最初解散那一年,郑允浩时常感到恍惚。所有的活动被中止,所有的通告被取消。他终于有时间可以睡到自然醒,可醒来之后却往往疑惑自己是谁,身处何方,又要去往何处。
这样的状态在旁人看来,会总结为“失去人生的意义”。可他本人却不知道。他甚至没有在思考,什么叫做意义。
那时的他,很封闭。
他从宿舍搬出来。
因为不想面对沈昌珉。
发生这样的变故,他再也没有力气去照顾那个最小的弟弟。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再失去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离开了公司,经纪人告诉他,如果想回来,随时打电话给他。
郑允浩对此很感激。因为他心里清楚,他和昌珉没有解约,“回来”一词根本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只是那时的他亟需自由,哪怕是虚假的,自欺欺人的,无论是别人赋予还是他努力争取的,一种叫做人性或是任性的东西。那是能救他命的最后一根浮木。
他没有回家,失意的样子会让他有负罪感。他租了一间廉价房,混沌的黑暗彻底包围了他。
消沉的日子持续着。
酗酒,暴走,都是在浓稠的夜里。
他不知道要喝多少酒才能醉,才能不难过。他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摆脱过去走到未来。
其实他一直在醉着,时光的流逝也一直在带着他向前走。
不然,他不会在白天就上了街,不然,他不会在时隔数月在这偏僻的地方还有粉丝能够认出他,对他微笑时,瞬间打起精神说了句你好。
他行走在日光里,阳光接触到他的皮肤,他的眉眼,扩散进他的心里。
他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只不过,再坚强的人,也需要时间来愈合伤口,需要一个契机,走出困境。
他刮了胡子,清理了房间。
打开电脑,一页一页刷着相关于他们的新闻。打开手机,一条一条回复那些问候的短信。说他很好,不用担心。
有的人收到短信,就立刻打进电话,使得他回复信息的速度越来越慢。
也因此他很仔细地看过了所有发件人的名字。
没有他们。
……
手机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终于消停下来。
他想了想还是给沈昌珉拨去一个电话,尽管当时已经午夜。
从网上他才知道他们的老幺,号称年龄最小却最成熟的老幺,过得很不好。
电话里听着对方哭得一塌糊涂,郑允浩淡淡笑了,说,对不起昌珉,但是以后还有哥哥呢。
他没有明说对不起什么。但沈昌珉听懂了。他闷着声音问,真的还有以后吗?
郑允浩说,有,一定有。
公司很高兴他们回来,毕竟是那样一棵根深叶茂的摇钱树。
郑允浩有时候觉得习惯真的很可怕。
他已经习惯生活里再没有那三个人的出现,可一站在舞台上,还是会不自觉越过沈昌珉向右边看去。
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回想起那场官司,他不再那么难过。
只是偶尔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从和那个人为解约跳槽的事情争吵,到现在各自走上希望的道路。
合与分,不如正与反,没有绝对的界限标准。
在公司,出走的那三人是不能被提及的禁忌。在郑允浩和沈昌珉面前也没有人会主动说起这个话题。
再加上郑允浩有意无意的回避。以至于他并不知他们如今的境况如何。只直觉他们会过得不错,却从未考究。毕竟,以金在中的个性,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过得不好……
沈昌珉不擅于解决感情问题,更别说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
这一次分离,于他而言只是事业上的打击,因为他从未将这个职业视作梦想。而对于郑允浩则不同,事业,梦想,爱情,都在那一夜之间统统破碎了。
所以至少需要长于他三倍的时间来治愈吧。沈昌珉想。
郑允浩骨子里天生带有一股傲气,铸就了他不服输的性格。沈昌珉了解他,因此会和他一起上刀山下油锅,趟泥水过荆棘,直至再创奇迹。然而独处时,他总会默默走开,留他一个人安静地舔舐伤口。
那种伤痛是无法分担的。他若不走,只会让郑允浩的思绪因为羞赧而更加纷乱。
爱上同性,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的。
正直如郑允浩,他不会逃避他的爱,也不强求身旁的人都能祝福他与金在中。
因为宗教的信仰,他心中始终有愧。于是,他全身心地对他好,为他想,只期望有一天,他们能携手走过生命的终结,在死亡的那一刻,他可以骄傲地向上帝介绍他的爱人,用他们之间至真至诚的爱,获得上帝的原谅。
可是,金在中到底与他是不同的人。
金在中更向往自由。
他的心是自由的,灵魂是自由的,他不甘唯有肉体被生生禁锢。
明明是可以被打破的牢笼,为什么不拼力一试?
所以他试了。他走了。
郑允浩没有和他一起。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和他一起。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郑允浩有时会想。
如果时光倒流,他恐怕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东方神起”已经化为他梦想的一部分。
这四个字好比一个王国。没有国王,只有千万的子民和战火后余下的两名勇士。
要他放弃这个国,他舍不得。
总有些事情,分不清谁对谁错。
金在中的离开,郑允浩有种被背叛的感觉。然而,他却不能说他错了。因为,他在追逐他的梦。但似乎也不能说他对了,因为有太多人为他的离开而伤心。
以前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郑允浩会许三个愿望。
一是,所有人身体健康。
二是,所有人心想事成。
三是,他与金在中能够有一个平淡而美好的未来。
金在中是一个既有天分又肯努力的人。
无论是音乐、演戏还是设计,只有他不想做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他又生得很好看,爱玩爱闹,性格也很好。和他合作过的人,都很喜欢他。
他交了越来越多的朋友。男的,女的,好看的,非常好看的。一大堆。难得聚会的时候,一疯起来,时常会一夜不着家。
郑允浩要他早点回家,少喝点酒。
金在中大多数时间听了。不过偶尔在兴头上,会和泼冷水的他吵上两句。
那时的郑允浩很神奇地没有担心过他会出轨,只担心金在中会嫌他闷,嫌他无趣,而不再喜欢他。所以金在中和他吵的时候,他总是会不自觉地紧张。一紧张有时就会词不达意。从关心出发的电话,最后可能以分手而结束。
分手之后,往往没过三个月又会和好。沈昌珉对此总结出了规律。
郑允浩与金在中,是三观不太相同的两个人。
可是却偏偏相爱。
在一起的时候,工作很忙。忙到没有更多的时间“谈”恋爱。
他们被迫快速的磨合,尽管最后身体上,习惯上都有了默契,但灵魂上却无法完美对接。
金在中喜欢冒险和挑战,郑允浩则更加稳重。他心中有份目标,在歌谣界的地位高低也好,挣钱多少也好,往后与金在中如何生活也好,计划得清清楚楚。
然而金在中却总是走一步看一步。他没有顾虑过太遥远的未来,因为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蹦出来另一对亲生父母来找他认亲。
何苦规划的那么好,万一只能收获失望呢。
只要结局是一定的,又何必理会中间的过程。只要最终我们是在一起的,又何必纠结能否同台唱歌呢。
这是郑允浩与金在中之间最后一场吵架里,金在中说的话。这时,郑允浩和沈昌珉的五辑大卖,而金在中他们却被限制不能登台唱歌。
郑允浩很失落,失落于他们的观点不合。郑允浩却又很高兴,高兴于金在中的未来里有关于他的设想。
所以郑允浩一瞬间心软了,放手了。
也后悔了……
郑允浩发觉事态不对,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那个新的组合,有金俊秀和朴有天的组合,里面其实并没有金在中。
网络上都是推测的报道。没有一篇,没有一张图,切实拍到了真实的金在中。
金在中,
消失了…… 》》
郑允浩找了金在中十年。从未想过,再见他时会是在巴黎飞往罗马的飞机上。
他们邻座,隔了个过道。
这时的金在中,像换了一个人。虽然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耳朵里塞着耳机听歌,跷起的膝上摊着一本名字眼熟的时尚杂志,但整个人的气场却变了。
静的过分。
郑允浩忍不住打了个招呼。
最简单最直接的那种。
“嗨,你是金在中么?”
金在中抬眼看到他,大而明亮的眼眸里充满了惊异。
“郑允浩?你,怎么坐经济舱了?”
“啊,我是来休假的,反正这种欧洲航线认识我的人不多……”
“还是这么节省啊,攒钱买房子?饮水桶都装满了吗?”
“恩,两年前就攒够了,买了套大房子。”
“所有人都可以住进去的那种?”
“对……不过,我并不想所有人都住进去。”
郑允浩望着金在中,那一瞬间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不同于郑允浩的欣喜,冷静下来,金在中面上显露出一丝尴尬。
“我……已经结婚了。”金在中说,“我在意大利读声乐,本硕毕业后,就在当地找了工作,然后……然后就结婚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给你发过信息,说那场官司打得太久太累了,想在国外休息一阵再定。你始终没有回复,我想你大概是生气了,不愿再见到我吧。本来打算最多半年就回去,谁知道在这里呆久了,人变得越来越懒,懒得去争懒得去求,后来看你和昌珉都发展的很好,想想也就算了。”
“就这么……算了……?”郑允浩难以相信,怎么会,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就这样不找他,不要他,任自己消失了?
“不然,我还能如何……历经过风浪才知晓平静的可贵。而你还能与我一起共度这平静么?你的梦想,你的追求会允许你中途放弃么?我活得太随性,而你……我不想勉强你为我做牺牲,所以没有再去找你……”
“可你说过,最终我们会在一起!”郑允浩打断他的话,语气意外地有些激动。
他以为是他放弃了金在中,他为那次吵架后没有主动联系他一次而自责了近十年。
找寻到最后,依旧杳无音信时,他以为他死了。
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间,在他尸体周围都是他不熟悉的人。
这个极端的念头每次跳出来,都会逼得他几近疯狂……
可他又不能疯狂。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东方神起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他不能放弃,亦无法放弃……
堕落时,他愧对他的梦想,振作时,他愧对爱他的在中和他的信仰。
郑允浩挣扎了许久,才找到那一点微妙的平衡,而这些努力,在此刻因为金在中一句“算了”全部化为了委屈。
他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常对他说爱,却从没有说过不爱。
他只是遵循了他的意愿,放他追寻自由,却彻底弄丢他的行踪。
他做错了哪里。
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自己不是自己,爱人不是爱人……
金在中手忙脚乱地从随身包里翻出纸巾,郑允浩却早已拿毯子盖住了头,转身背对他。
他在抖,在怕。在哭……
金在中看着那一团蜷起来的鸵鸟,他能猜得到他为什么哭,却又似乎猜不到。
他也曾哭过,沉沦过。
那时安慰他的人,是他的妻子。
那么,安慰郑允浩,让他重新振作的人是谁……
金在中不知道。也害怕知道。
他害怕有人顶替他的位子,陪在郑允浩身边,也怕那位顶替他的人,其实只是一室空气。
现在看来,后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金在中的心很疼。
很疼很疼,想挖出来扔掉。
他的鼻尖很酸很酸,怎么深呼吸都不能缓解。
可正如他不可能真的挖出心脏,他也不可能与郑允浩重修旧好。
他已经娶妻,他有责任。
说来讽刺,这份责任感,还是师承的郑大队长。
郑允浩的印象里,并没有看到金在中所说的那条信息。但是他有记忆,公司的人曾动过他的手机。只不过当时,他选择性忽略了。
这到底是天意,还是人祸……
脑子里乱成一团,身体仿佛一直下沉,从血液深处涌上无尽的疲惫,渐渐覆盖了他的意识,他的感知。
一觉醒来,飞机正在着陆,颠簸不堪。
“你,家在罗马么……”郑允浩问道。他并没有看向金在中,声音也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你想去看看么?”
“对啊,”郑允浩歪歪嘴角,“怎么说也是到了你的地盘。我人生地不熟,正好需要向导,哪些景点值得去,哪些不值得。”
金在中微微眯起眼睛,说,“好。”
郑允浩在罗马停留了三天。
早餐在酒店解决,中餐与晚餐都是和金在中一起,或是在他家,或是在外面。
金在中的妻子是韩裔,是位钢琴演奏家。两个都是很有品味的人,难得的是还能品味到一起去。有些家具饰品,郑允浩以为是金在中布置的,一问才知道是他妻子的想法。
郑允浩忽然懂了那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金在中妻子的料理做得很棒。只是郑允浩更喜欢吃她丈夫做的大酱汤,料足,汤浓,摆盘也很漂亮。
郑允浩跟着金在中把罗马转了个遍,每天都走到脚踝几乎僵掉。
金在中坐在西班牙广场的石阶上敲腿,问面不改色的郑允浩怎么这么能走。
郑允浩只笑笑说,很久没有这样走过了。
金在中以为他是在说出道前的事情,于是嘟囔着说,自己缅怀苦日子找罪受也就罢了,何苦拉着他一个半残废。
郑允浩一把拽起他,说,你十年不跳舞还没养好伤也是蛮拼的了。
金在中不和他一般见识。
西班牙广场旁边有家名叫POMPI的甜点店,卖着号称地球上最正宗的提拉米苏。
金在中奇怪地看着他,问,我记得你不喜欢吃甜食啊,怎么会知道这个?
郑允浩回答说,妹妹喜欢。
郑允浩本打算买一个带回去给智慧尝尝,谁知道进了店面被售货小哥告知即便是冷冻的提拉米苏,也要在一个半小时内吃掉。
打电话通知了智慧这个坏消息。智慧不在意地笑着说,那哥帮我吃一个好了。
于是郑允浩买了两盒不同口味的提拉米苏,冷冻的,送一盒给金在中,让他带回家给妻子。
金在中的眼神黯了黯,没有说什么。
因为是这天晚上的航班回首尔,郑允浩要先回酒店取行李。金在中想送送他,郑允浩很干脆地拒绝了。
金在中却执意要送他。
郑允浩看了他两秒,然后妥协。
以防万一,他们提前两个小时到了机场。
郑允浩这回没有急着过安检。因为他发现金在中的眼眶红了。
取过登机牌,办理好行李托运,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肩并着肩。
金在中一直沉默着。放在膝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你……还好吧?”郑允浩问。
“……没事……”
“真没事?”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没事……我……我只是突然很难过……”金在中捂住了眼睛,郑允浩看不见他的泪,只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允浩,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难过……亲手把最爱的人送走,这会有多么难过……”
金在中一直在重复难过这个词。郑允浩有些茫然。
最爱的人……我吗?他吗?
这三天的相处里,郑允浩能够感受到。他对他的感情慢慢在复苏,而他对他的情意却在缓缓下沉。他看透了,想通了,而另一个他却因为安逸了太久,突遇刺激,而变得不清醒……
或许我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该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郑允浩想着,平复了呼吸。
“在中,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生活,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给你的,一直以来希望我们能够拥有的。早晨醒来能看见你在我怀里睡着,晚上睡觉能够搂着你说晚安。工作不忙的时候,轮流做饭,轮流洗碗,周末了,一起做家务。工作忙的时候,空闲时间多的那一个就尽心照顾另一个的生活,不让他受一点点累……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你比我先做到了,先遇到了那个能带给你安宁的人。你比我幸运,我很开心……”
“允浩……如果,如果当时我没走……”
“如果当时没走,我们会一起走过更多的时间,但最后的最后却依旧不一定和对方在一起。就像你说的,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
“……我似乎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金在中拿下了盖在脸上的手,眼睛里通红一片,泪已经止住了,残留着些许水汽,有一些停留在眼角,有一些挂在了长长弯弯的睫毛上。
郑允浩移开视线,看了看表,说,“我该走了。”
金在中随着他一起站起来,“我送你。”
一路无言,到了安检口,金在中停下了。
“如果这时候能喝酒就好了。”
“为什么?喝了酒还怎么开车回去?”
喝了酒,就能吻你了。金在中心想。
金在中抬手,想摸摸他的脸,举到半空却又收了回去,他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你快进去吧,还有时间可以逛逛免税店给智慧买瓶香水。”
以前每次在机场,一有时间两人就会腻在一起泡免税店,香水,护肤品,给自己的给家人朋友的。
过往的回忆浮现,金在中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郑允浩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对他有情,对他妻子未必无爱,只不过他这个前任出现的时机太巧,赶上了他们夫妻的婚姻倦怠期,使得金在中一时乱了方向。
他拉过金在中落下的手,环上自己的腰,他扶着他的后颈,鼻尖错过鼻尖,吻上那两片嫣红的唇,带着泪水的咸味。
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柔软的触感。可他们却不能再如记忆里那样放肆。
只是轻轻的触碰,在金在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前,郑允浩直起了身子。
“十年了,在中,”他拍了拍他的肩,像兄弟一样,“该生个孩子了。”
金在中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良久,他的喉结终于动了动,艰难地说了一声,“好……”
本帖最后由 几夜凉 于 2014-9-17 04:2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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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医生,我哥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清醒过来了?”
韩医生摘掉眼镜,拿出一个画本递给沈昌珉,“这是郑先生画的画,他昨天画完了最后一幅。”
一个房子,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还有旁边长长的台阶……
“这是?”沈昌珉往前翻了一张。
一架飞机,两个男人。
再往前,两个男人站在一个台子上。
再往前,两个男人,旁边围了一群举动夸张的人。
……
再往前,一个男人,一堆酒瓶。
……
“这是郑先生构想出的另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什么?”
“之前没有拿给你们看,是因为郑先生的构想里,这两个世界是有一部分重合的,在时间线上甚至超前了许多。我担心你们知道后,再和他说话时会对他的臆想产生干扰,影响到我对他的治疗效果,而使得他的精神二度受创。”
“难怪哥说什么在中结婚了真好,在中哥怎么可能会结婚,他明明早就……我还以为哥的病又加重了……”
“人死不能复生,”韩医生收回画本,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相信那个人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很好,而他也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从而放下对那个人的执念。说简单点,就是重塑人生目标,把重心放在自己的生活上。刚巧郑先生是社会责任感很强的人,这个方法才会比较有用。”
“那哥还会复发么,如果他发现那只是他的臆想,实际上……”
“其实郑先生的恢复算是比较快的了,从你们送他过来治疗到现在,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这说明他的心理建设其实也在自我修复,只不过偶尔需要专业人士的引导,帮助他更快得走出阴影,所以他恢复正常,想起一切,也不会比之前更糟。”
“哥一直很自责,如果当时他不赌气关机,而是接了在中哥的电话,在中哥也就不会因为酒驾而出车祸……”
“所以,沈先生也不要期望郑先生能够一生轻松得活下去,有多爱对方,就有多恨自己。只不过这个‘恨’的结果是正是负,就要看他和你们了。再观察两天,郑先生就可以出院了。如果有疑似抑郁症的症状,你们也不要大意,毕竟,活人总是比死人痛苦,这一关过起来,可是比美人关都难。”
沈昌珉出了韩医生的办公室,又绕去郑允浩的病房看了看。见郑允浩吃过药已经睡着了,就没再进去。这时朴有天和金俊秀也赶了过来。围在走廊里,问他之前电话里说允浩哥清醒了是怎么回事。
沈昌珉把韩医生的话又讲给他们听。
金俊秀听完,拍拍感情丰富到又开始抽鼻子的朴有天的肩,“不管怎么说,也是过了一关。其实说罪,我和有天也有。我忙着音乐剧,他忙着拍戏,都没有照顾好在中哥。不过在中哥为什么不肯给我们打电话呢,为什么被允浩哥挂断一次电话就自己去开车呢,就这么不把自己,不把我们当回事么?”
金俊秀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朴有天被他的哭声一带,自然掉下泪来。沈昌珉忍了忍,终是把眼泪逼了回去。
隐隐约约地,地面上不知落了谁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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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渺小而又伟大的生物,生命脆弱如泥沙,心智却可坚韧如磐石。生,死,不过一瞬之间。然而,生者无法逆转死亡,死者却可影响生者一生。
若说什么是幸。
对于郑允浩而言,大概就是有一个人能够与他知冷暖,分悲喜。
所以,有时记者问他,为什么还不结婚。
他总会笑着回答,因为我一直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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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没好其实都不定,但至少他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爱情本应能够带给人快乐与光芒,而不是绝望,所以尽管其中一方不在了,另一方也一定要活下去,因为爱还在……
这就是阿凉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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