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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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27 17: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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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meijiaxi 于 2024-10-2 18:04 编辑
上卷
1.
“你没搞错吧!你说你想在哪穿个孔来着?”
还没等金在中回答,震得人心脏都跟着鼓动的音乐骤然响起。
舞台上的DJ拎着拖着长长的线的麦克风简直如猴子一般连吼带唱跳上舞台。是个染着红毛的飞机头,大晚上的还傻逼兮兮地戴着个墨镜,他摆出睥睨众生的气势拿手指往台下一指,低低哑哑的嗓音嘶吼着:“heybaby,come on……”
场内的氛围霎时一改刚刚的沉寂,整个场子热闹起来,伴随着尖利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声,尖叫和呐喊简直有掀翻屋顶和沸反盈天的架势。
金在中看着场内染着颜色各异的发顶攒动,擦身的人形形色色,有化着浓妆穿着画满骷髅头怪异服装的男人,脖子上还戴着一圈铆钉的“狗链”然后四肢真的爬在地上被人牵着走过,也有简简单单的只是染着金发,踩着恨天高穿着小皮裙的“原宿女孩”,她们脸上的妆不算很浓,只是粘着很长的假睫毛,眼皮上化着脏脏的带闪的亮片。
身处如此光怪陆离仿若妖魔共舞的场景里,他却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逐渐跟着音乐的节拍一起有被燃烧起来的趋势。
他将面前的一杯威士忌兑水仰头一气喝光,热辣的酒精刺激着喉管和空无一物的胃部,他感到胃部一股痉挛,可下一秒他却又感到一股畅快之意。
在这里,说话都要靠喊的。
金在中推开刚刚对自己发出疑问的碍事的黄毛,骂了一句西八。他回头对着自己的几个同伴竖了个中指,又拿中指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地方。
他没出声,只用口型说了几个字:那是打乳钉。傻逼。
黄毛看着面前的漂亮男孩,瞪大了眼睛作不可思议状,他不断推搡着金在中的肩膀向圆桌边围着的一群混混模样的卷毛们咒骂道:“西八这崽子疯了,我以为他要在自己勾八上穿个孔,弄半天是在奶头上,真一天天不学好,又他妈不是女人,谁在意一个男的的乳头。”
众人哄笑的声音几乎就要盖过场内的音乐声。
他们喝着酒一起气着最新在这个地区流行起来的水烟,一边还不忘羞辱他。说只有误入歧途的小姑娘会想着在自己的乳头上干那种事,然后问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娘们唧唧的。你是gay吧。你喜欢被男人干是不是。
金在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还不知道自己在作死的黄毛,一开始好半天没说话。
金在中热衷身体改造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一开始只是单纯被路过的一家名叫Selene的饰品店看到的买耳钉就免费给穿耳洞的广告牌所吸引。这种东西不是正适合离开家之后几乎没什么钱的自己吗。金在中这么默默地想着,然后脚步不由自主地就迈进了这家具有朋克装修风格的店面里。
店面是挤在一栋三层水泥建筑的中间,几乎称得上狭窄的长条状蜿蜒状的入口一直通向地下,狭窄的入口大概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过。金在中在入口处几乎没有停留,顺着唯一的通道往店面地下走,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
和外面的黄昏相比,这里更胜黄昏。下到地下一层豁然宽敞起来,只是室内几乎没什么照明,只采用了最基础的照明设施,微弱得只能见到一丝光亮,种种诡谲的气氛下更衬得这家店显得阴暗、恐怖。
因为在四周的墙面甚至到天花板,除了在黑色的绒布上钉着各类饰环之外,扑进眼里的全部都是各种夸张到博眼球的猎奇照片,除了各种放大的男人女人的性器官穿孔的照片,还有不少化着浓妆看不出人种的对着镜头竖中指吐舌头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几乎全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是不被纹身所覆盖的,而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在一张照片里,从男人口中吐出的长长的舌头上,正镶嵌着一枚又大又闪亮的舌钉。
金在中的脚步为此停留下来,他盯着照片上男人的舌头看得目不转睛。
“嗨。第一次来吗?”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仰着声调和他打招呼的女声。
金在中正看得入神,没留神被女人的声音惊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店铺深处的一面墙壁上开着的一个窗口里面,伸出了一个女人的头。他以为经营着这样一家别具“特色”的店的老板会是一个连脑袋上都纹着身,耳朵上脸上甚至是舌头上都穿着孔的人,可从柜台后绕出来的看不出年龄的高个儿女人看起来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普通朋克罢了。她的头发倒是染成很浅的金色,只是她没化妆,也没涂口红,这样反倒衬得她气色更加不好了。
金在中看着女人,愣了一秒这才回话道:“嗯。”
他不擅长应对社会上的人。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纯社会人,他总是拿这类社交束手无措,所以他只是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回答之后,就开始转着脑袋四处参观起来。
他的眼睛从那些纯银的饰品上快速划过,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墙上挂着的那张男人吐着舌头的照片上。
说实话,照片上的男人长得一点美感也没有,像个卤蛋一样的没毛的脑袋上两侧都刺着刺青,可以想象到照片拍不到的脑袋后面也会是同样的光景。他甚至还把两条眉毛都剃了,脸上打着一串眉钉、鼻钉,下巴的位置上钉着三个夸张的铆钉。
即便这一切都看起来除了让人感到夸张到不适外,但金在中却从其中模模糊糊有一种感知,他觉得从如此没有美感的男人口中吐出的镶嵌着舌钉的舌头,竟意外让他着迷。
女人从深处走过来到金在中的身边,她踩着高跟鞋几乎快和有一米七九身高的金在中一般高了,顺着金在中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啊”了一声,然后扭过头问金在中:“你想来打舌钉?”说着这话的女人调皮地冲他挤挤眼睛,那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上此刻地表情让她像一个少女。
说实话,金在中不知道为何有些紧张,能够确定绝对不是眼前的女人。为了缓解或者掩盖这种陌生的情绪,他竟然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天知道,在进来之前,他只是想在耳朵上打个小洞而已。
女人用审视的目光将金在中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笑了。
“我这里可不给未成年穿孔,纹身。”
“我已经成年了。”金在中下意识就说谎了,“我早就不上学了,你这不会还要查身份证吧?”他拿出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不上道的样子讲话。
女人像看稀罕物似的看着金在中。当时还是黑色头发的漂亮男孩——顺直的半长发,皮肤就像没晒过太阳似的,惨白的五官倒是超脱地精致。她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朵上一个孔洞也没有。
“你很漂亮。”女人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下了个定论,“很适合被改造。”
……
他们将身体穿孔,纹身和一些其他更刺激的项目一起,统称为“身体改造”。
金在中看到的照片上的男人打的舌钉就是身体改造的一种,但还不是更疯狂的那种。金在中听了这家名叫Selene的店的老板介绍,除了给性器之外最疼的就是给舌头穿孔,就类似于纹身也有纹在哪里最疼的区分。
传说在古老的教堂里,巫师和神父会刺穿教徒的舌头作为与上帝交流仪式的一部分。
可是金在中不信教,更不认识什么上帝。他单纯迷恋上那种被刺穿的痛快感觉。
就像这家店的老板第一次给他穿耳洞的时候,她让他坐在一个高脚椅上,撩开他耳边的头发,拿来了消毒用的酒精和棉花,然后拿着金在中自己挑选过的被斜着剪得尖尖的银质耳钉。沾了酒精的棉花在充满肉感的耳垂上蹭了两下,冰冰凉凉的,让人觉得心空落落的。然后又擦过耳钉最尖的部分。女人让他对着镜子看打哪一个位置最合适,并且告诉他最好给要打的其他的耳洞留有余裕。
女人一眼就确信他不会是最后一次来穿孔。
要打之前金在中突然叫起来:“不是机器打的吗?就直接用手这么按进去的吗?”
“手打的会更漂亮,而且恢复起来会更快一些的。”女人笑着安慰他。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又很温柔,像个大姐姐。“不要小瞧我,我打过一千个洞,这种只能算是小case。”
“啊,是这样吗?”金在中又坐回椅子上,乖乖露出白皙的脖颈。
即便一开始已经被女人科普过,今天给他打的耳钉已经是最最细的那种16G的,几乎不会怎么疼,恢复起来也超迅速的。但金在中坐在高脚椅上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
却是悬在空中似的。
耳环的尺寸是以Gauge为单位来表示的,简称G。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女孩们穿的耳洞基本上都是16G的,或者还会有14G,数字越小代表着耳环的环粗越大,也就是说留在身体上的孔洞就越大。像金在中看到的贴在店面墙壁上那些人身上的孔洞,大概都在4G、2G,甚至是0G还有00G的了。金在中觉得孔洞太大也不好看,就像00G的,已经都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了,而是看起来像是什么部落和少数民族了。金在中看到那些照片时几乎是下意识就皱起眉头。
女人告诉金在中说,如果想要扩耳洞也可以,只要一点一点慢慢往耳洞塞更大的饰环就可以了,不要贪心,一次只上一个等级。
金在中还没去想过以后的问题,他只是胡乱地点头。然后下一秒,离耳廓很近的部分,不是听到,而是直接感受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快速扎破他的肉,只是路过,又好像带走了什么。“咔嚓”一声,就是那小小的一声,引得金在中不由得战栗起来,几乎霎时就在颅内感受到一股不由得自己控制的快意。
“好了。”
女人满意地左边右边来回打量着金在中耳垂上的自己的杰作。她将金在中带到一面半身镜前面,拉着他不住地说“太漂亮了”“我就说你会很适合的”这之类的话。
金在中仔细地看着镜子当中有些傻气的自己。他将一侧的长发别在耳朵后面,在露出的因为痛意而泛红的耳垂上,一枚闪着银光的耳钉正悄悄攀在上面。
他走之前留下了店主的联系方式,他问女人这两个耳钉多少钱,女人说了一个数。
这是金在中今天一整天的饭钱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就连平常地讲价都没有,就从掏光了口袋掏出钱来给了女人。
女人笑眯眯地让他以后常来玩。
走出Selene的时候金在中在想,只是因为一对耳钉的不同,真的就会有那么大的改变吗?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
但之后他的确迷恋上了这种给身体穿孔的感觉。到现在不过半年的时间,他的耳朵上面已经多了一连串的孔洞,就连耳骨中间都打了一个。从上到下分别是14G,6G,和4G的。从16到14的扩张根本就是毫无感觉,可是金在中并没有听从店主的忠告,也有为了省钱的心理,他直接就从14G上到6G,这段时间他可谓是饱尝苦楚。血从耳洞里源源不断的渗出来,一整个耳垂又红又肿,别说睡觉的时候压着,就是平常碰一下都痛得不行。那段时间他简直生不如死,耳垂连着的脸颊都开始泛起疼痛,让他除了喝酒一点东西都难以下咽。所以他那时体重几乎降到了只有一百多斤多一点。
但即便这样,金在中并没有产生过一丝一毫地退却之意,他忍住了痛,直到最后扩张成功。之后他甚至开始在身体上穿孔,他打了脐钉,还预计要在身上刺青。
只是他始终都还没能拿出去做舌钉的勇气来。
……
金在中从座位上起身,乍一接触平稳的地面,刺耳的音乐声震得他耳朵隆隆作响,他有一瞬恍惚。今天真的喝得够多的了,幸好酒钱不用他付。
他原本就想这么回去,再喝下去他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可那黄毛好像越说越上头了,他的手指扣在金在中的肩膀上,扣得死死的。金在中低头看见,那黄毛的手指甲里黑黢黢的,顿时胃里就感到一股酒意往上翻涌。
“我要走了。”
金在中捂着嘴巴说。
可惜众人都不清醒,没人理会他的话。
酒精让金在中的反应比平时慢半拍,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再抬起头来时,随着他抬头的动作,一起抡起来的还有他的拳头。
那黄毛原本正讲得吐沫横飞,谁都想不到金在中忽然来这一招。
有点损,但是让黄毛闭嘴很管用。
原本乌泱泱挤在他们周围的客人们看见有人动起手来手便识相地朝旁边四散开来。大家是来找乐子的,没人想沾上这种事。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射灯红黄蓝绿交汇,照在每一张狰狞又充满了好奇的面孔上。
金在中这一拳使了他全身的力气,但其实他喝了酒,拳头也跟着身体一起变得绵软无力,与其说黄毛是被他打倒的,不如说他是用身体的力量将黄毛扑倒。他打下去的时候就连自己都跟着那黄毛趔趄了一下。等他晕晕乎乎从黄毛身上爬起来,看到剩下几个人盯着他的醉醺醺却露出凶光的眼神,心里这才觉得自己做得过了。他趁着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扒开拥挤的人群,一溜烟便跑没影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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