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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离2017年度允在文推荐总榜】

【爱不离2018年度允在文推荐总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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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警匪] 天真有邪[大叔X少年/黑道/中长] BY:金灿灿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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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7-11 22:47: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还不到大叔的年纪却被叫成大叔的攻X整天装可怜却十分狡猾的受

多甜少虐  不定期更新

导读:今年二十七还能勉强算是大好青年的郑允浩某天被闯了大祸的臭小子金在中算计了,被逼要帮助小金躲过黑道的追杀,并在极不愿意的情况下过上同居生活。被小金整天大叔大叔的叫他,让郑允浩极为不爽,恨不得马上把那小子扔出去自生自灭,却又在相处久了之后,發现自己对金在中有了异样的情愫…

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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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1 22:48:5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金灿灿小花 于 2021-7-15 17:33 编辑

Part 1.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倖免。

入夜,S市的红灯区人头攒动。

赤色的霓虹灯是世界的共通语言,象徵淫乱放荡的生活。

郑允浩叼着烟,在小巷裡冷眼旁观那些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搂着衣着暴露的小姐,走进下个街口的时钟酒店,经过他的时候,那股廉价香水中夹杂了汗臭味甚至使他想吐。

他对于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归属感,纵使他是在这裡长大的。

他的母亲曾经是这红灯区裡的一个站街小姐,从小看着母亲把男人带到他们的单间小公寓裡,那个家就在街角那栋残破的大厦,他每次都被锁在小阳台,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没有玩具的他只能无聊地眺望楼下的赤红灯光以及挤拥如闹市的人潮。

长大后的他仍然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还是住在那间公寓,背后倒不像戏剧主人公那样,有着什麽悲惨的原因,比如说是家裡欠下巨债,嗯,这是最不可能的,因为毕竟他唯一的亲人那个老太婆都去世好几年了。

他只是读书不成,正为三餐發愁之际受到母亲的老相好关照,进了一家叫Muse的酒吧工作,那是这带势力最大的堂口 –– 地堂的场子,即便如此,他与黑社会还是扯不上关係的,他只是一个每天需要准时打卡上班的普通打工仔。




胡思乱想之际,手裡的那根菸不知不觉间烧到了尽头,直到觉得烫手,他才将其抛到地上用鞋底捻灭,正想动身从小巷子走出去,不料,有两个男人迎面撞上他,他按住生疼的肩本来想要骂髒话了,却瞥见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臂上纹有帮派的刺青。

那个图案不是一般的小混混能刺在身上的,只有堂主才够资格拥有,郑允浩即使不是帮派的人,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而他认得那就是地堂的头儿徐泰,泰哥。

怕惹上麻烦的他立马向男人欠身道歉,然后退开几步让二人通过,跟在男人身后的男生几乎是被扯进巷子裡的,与郑允浩擦肩而过时,那双惊惶失措的眼睛正好与他对上视线,使他猛的站住了。

那个少年看上去顶多只有十来岁的模样,郑允浩无法准确判断,因为他的嘴巴被胶布缠了好几圈,几乎把那张脸给挡掉了大半。

又是一个倒楣的小子。

说实话,这裡虽然被称为红灯区,但真正来过就会知道,这裡绝对不仅仅是嫖娼卖淫的地方,倒更像是哥谭市 (Gotham City),每天上演着各式各样的犯罪活动,而像他面前的这个少年那样被人抓进暗巷的,要嘛就是个MB在配合金主玩变态游戏,要嘛就是犯了事等着被处置。

对于这些事郑允浩明明早已见惯不怪了,但也不知咋的,刚才与那个少年对上眼时,居然让他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徐泰已经把少年压在牆上,用一隻手熟练地解开了他的裤头,正朝他的身后探去。

少年瞪大了眼睛,拼死地反抗起来,只可惜双手被束带紧紧绑住,看他那瘦弱的身板也不是徐泰的对手,这时他忽然往郑允浩看去,用喉咙發出了几下呜呜的叫声,像是在央求他帮忙。

这时,徐泰也顺着少年的视线,望向郑允浩,轻蔑地说道,「在看戏?再不滚的话我就TMD把你那两颗眼球给挖下来。」

郑允浩本来就不是那种正义感满满的人,毕竟他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也很难培养出正直的三观吧,再说那个人可是道上有头有面的堂主,哪是他这些小角色能惹的,也只好识相地抛下一句大哥您慢慢享用,便转过头继续走他的路。

他一走,少年反而挣扎得更强烈,也许是出于怨恨他的见死不救,又或是想要绝地反击,最后是徐泰失去了耐心,一脚把少年踹到地上,粗暴地对其拳打脚踢,教训一番。

早早就走出了那条小巷的郑允浩自然没有目睹那一切,可他却觉得自己走了好远,都还能听到少年呜咽声。

算了,关他屁事啊。

这样想着,郑允浩摇摇头加快了脚步,其实他心裡很清楚自己根本做不了什麽,要知道在这个地方黑帮为最大,他们肆无忌惮,恐怕就连發生了命案,尸体被光明正大地抛在随便一个角落,警察局也拿他们没办法。




又走了两个街口,郑允浩总算终于回到Muse,总觉得今天的上班路特别漫长,正在更衣室裡换着制服,脑海裡却又浮现起那个少年的脸,他也不晓得自己这是怎麽了,明明平时的他也不是个多有同情心的人啊。

「浩哥,该到你上场囉。」

郑允浩回过神来便看见小林正站在门边,他是酒吧裡的服务生,年纪比郑允浩小几岁,总喜欢浩哥浩哥地叫他,郑允浩也很满意这个称呼,不觉得哥字辈特有江湖味道吗?

「来了来了,今天人多不多?」郑允浩将黑色半身围裙在腰间繫好,便跟着小林往外面走。

小林摇摇头,「跟昨天差不多,不过倒是有客人在等你调酒呢。」

调酒是小时候在家裡跟母亲学的,想来那个老太婆教会他的竟然只有这个,真是的,明明别人家的家长都教小孩认字啊。

不过也许是因为从小就接触不同的酒,所以他倒是能调出一手好酒,也算是托老太婆的福,他在Muse小有名气,经常有客人专门过来喝他调的酒。

Muse虽说是一家酒吧,可热闹程度绝对不亚于夜店,它甚至能称得上是红灯区内最多人光顾的店,事实上郑允浩也知道,只有一小摄的人进来是单纯为了喝酒,这裡明面上是酒吧,但也是地堂的其中一个大场子,所以几乎所有黑社会涉及到的东西都能在这裡找到:小姐、少爷、毒品。

郑允浩还不够资格去管这些事,他只负责吧台的事情,而小林虽然比他更晚进来,但却很早就开始接手娼妓生意,说得好听点儿是揽活的,说白了也就是马伕罢了。

「浩哥,听说今晚会来一批新人哦,都是刚成年的,你喜欢什麽类型的我帮你留一个,让你尝尝鲜~」小林忙了一轮,终于逮到机会偷懒,便过来吧臺找郑允浩,顺道把这好消息带给他。

不得不说,小林是挺适合做那些生意的。

郑允浩笑着摇摇头回绝。

「欸,浩哥,你怎麽每次都说不用啊,难不成你家裡有人啊?」小林很不解,明明店裡的其他员工求他都来不及了,可这郑允浩却完全不领他的情,搞什麽啊这是?

郑允浩一言不發,转眼间调了杯长岛冰茶,递过去给小林。

他倒不是有什麽难言之隐,只是每次看到那些小姐,他就会想起他的母亲,所以实在很难对嫖娼产生兴趣。

小林觉得没劲儿,便不跟他说这事了,拎起酒杯倚在吧臺边,正喝着酒,徐泰和一大伙人便从门口浩浩荡荡地走进来,小林见状马上放下杯子,跑过去迎接他们。

正在喝酒狂欢的人们看到徐泰那一群人,纷纷停下了手裡的动作,哪怕是那些新来不懂规矩的客人,也在音乐停下来后,转过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大家继续。」站在最前头的徐泰环视了一周才笑着扬扬手。

郑允浩当然也不敢怠慢,立马把吧臺上的空杯子收起来,拿出抺布拭擦着臺面,以确保若徐泰要过来点东西喝,也不会看到一丝髒乱。

不过徐泰并没有走过来,只是随着小林穿过人群,走进包厢裡,而他身后的那帮人并没有跟进去,只是守在门口,看样子倒不像是约了人谈生意,那些黑社会电影也是这样演吧,若真约了人,起码也会有几个随行跟着进去保他周全。

没多久之后,小林又再次来到吧臺,说泰哥想喝酒让他拿一瓶白兰地进去,郑允浩点点头,便马上到后面的工作间取了一瓶人头马和酒杯。

打算进去包厢的时候,外面的人叫停了他,把他仔仔细细搜了一遍才让他通过,这样一弄也把郑允浩给弄紧张了,说实话他在Muse工作也有一段日子了,还真从来都没有进过徐泰的包厢,要知道若是一会儿出了什麽岔子,丢了小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在心裡告诫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打开门,徐泰倒是没有在意他,坐在沙發上吸着雪茄,郑允浩只想快点完成差事出去,忽然眼角馀光瞄到有个人正捲缩在包厢的角落。

是刚才那个少年。

郑允浩应该没有认错的,虽然贴在他嘴巴的胶布已经不见了,露出了整张脸,倒没有太大的反差,那双眼睛还是很好认的,然而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少年居然不反抗了,反而眼神散漫的两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罢了,他收回了视线,向徐泰走过去,把酒杯放到茶几,小心翼翼地倒出酒,倒好了便把酒瓶放到边上,然后他就不晓得要干嘛了,应该出去还是等徐泰喝完呢,他不敢开口问,只能默默站到一旁。

徐泰呷了一口酒,便冷眼朝他看去,抛下一句,

「这裡没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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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5 17:3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金灿灿小花 于 2021-7-15 17:32 编辑

Part 2. 弱肉强食的世界,总不能任人鱼肉吧。

在Muse工作久了,郑允浩学会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这裡不需要英雄救世,实际上他也没那个能力去替人出头。

就好像现在。

角落那张臺坐了一男一女,那个男的明显对女的有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勾搭她,可惜人家姑娘不领情,后来不晓得他用了什麽花言巧语,她才答应喝一杯他请客的酒,那个男的嘿嘿笑着过来吧臺点酒,却意图不轨,把藏在口袋的迷药混进鸡尾酒裡。

这种事情很常见,那些药只要懂些门路,甚至在Muse裡也可以买得到。

第一天来报到上班的时候,经理便告诉他别瞎出头,若不然开罪了一些大人物,就只能”拜拜”了,为了让他听明白这是什麽意思,经理还特别贴心地举起三根手指,抵在他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不管那个男的是不是在道上混的人,总之调好了客人点的两杯鸡尾酒,也收到了酒钱,就没有他这调酒师的事情了。

看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郑允浩甚至能看穿他内心那肮髒龌龊的邪念,没有时间容他再把视线放到那对男女身上,已经有下一位客人过来点酒,郑允浩漠然地拿着调酒工具到流理台那边清洗乾淨,便继续调他的酒。




不久之后,那对男女好像已经走了,反正郑允浩是没有看到他们,却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在这样一个嘈杂的环境下还能清晰地听到那声凄厉的叫喊,也不单是郑允浩,甚至连人们都错愕得左顾右盼。

下一秒,郑允浩在人群裡居然看见有个身影从徐泰的包厢裡窜了出来,事情發生得太快,甚至连包厢外面的兄弟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更别提是把那个人抓住,就白白让他鑽进了人群,然后便听到包厢裡面的徐泰有气无力却愤怒地嘶吼,「操!你们这些没用的傢伙,去TMD给我把那臭杂种抓回来!」

「泰哥!」几个随从赶进包厢裡面,只看见徐泰虚弱地瘫坐在沙發,裤档敞开,鲜红的血正从那个位置喷涌而出。

见状,副堂主赵赫平暴戾地吼了一声,「TMD给我追!」

奈何包厢外人满为患,根本无法看清楚那个人跑到哪裡去了,其中一个手下索性掏出枪朝天花板连开两枪。

两下巨响使整个酒吧顿时鸦雀无声,音乐也戛然而止,场内的所有灯光一亮,尖叫声四起,人群开始惊慌得争相逃窜,造成一片混乱,这下人就更难找了,最后还是有个眼尖的兄弟首先看到那个人正往门口逃出去,便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立马跟着追出去。

吧臺裡的郑允浩当然也是无法淡定,要知道即使这是黑帮的场子,也不见得会每天上演枪林弹雨的啊,他还真是头一遭遇上这些事情,所以才慌了神了,一脸惊慌地用手捂住耳朵。

「浩哥!拿冰块过来!」小林吃力地从到处乱窜的人群裡挤到吧臺,粗喘着气对郑允浩大喊。

不晓得發生什麽事,也只能照着小林说的去到冰柜那盛了一桶冰块,然后跟在他后面往包厢走去。

用不着探头进去看包厢裡的状况,一股浓烈刺耳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郑允浩不敢伸手去捂住鼻子,只好屏息而行,直到看见徐泰奄奄一息倒在沙發。

没有人告诉他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单凭地面上血迹斑斑,大概也不用再说明什麽了,血是从徐泰身上流出来的,准确来说是从他的下体不断涌出,以这个出血量,休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时有人拿来了几条毛巾,赶上前压住伤口,看着这一切,鲜红的味道终究还是跑进了郑允浩的鼻腔,引人作呕。

这不可能是被仇家算计的,毕竟Muse是徐泰的地盘,包厢外面守着的都是他们这边的人,就连郑允浩刚才要拿酒进去,也要搜身才给通行,若不是有人从外面闯进去,那麽…

郑允浩环视了一周包厢,没看见那少年的踪影。

「喂!」突然眼前一花,衣领就被粗鲁地揪住,是刚才搜他身的那个人,「你刚刚进来倒酒有没有TMD看到那贱人长什麽样子?」

见他杀气腾腾,一副势必要寻仇的样子,郑允浩哪敢说实话,只想赶紧与这破事情撇清关係,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猛地摇头。

「冰块呢?站着干嘛,动作TMD给我快点?」赵赫平满手是血,朝他们走近时,郑允浩甚至能看到他连脸上都有猩红的血迹。

小林连忙向揪住郑允浩的那个人使了个眼色,让他鬆手,然后一把拉住郑允浩上前,「大哥,冰块拿来了。」

就在他们靠近的同时,赵赫平身后的人把一个用毛巾包裹住的东西塞进郑允浩捧在手上的冰桶裡,还瞪着眼睛告诫他要好好拿稳。

无谓的好奇心驱使郑允浩低头一看,虽然毛巾挡住了一大半,但他仍然能看见裡面是一团血红色肉块,马上意识到那是什麽东西的他吓得几乎连冰桶都想甩出去,不过他要是撒了手,那东西掉到地上的话,恐怕要被咔嚓的人就是他了。

大哥,不带这样搞他的吧?他都要有心理阴影了,恐怕每次上厕所把命根子掏出来的时候都要想起这个画面了,实在无法再直视冰桶裡的血肉模煳,郑允浩强忍着噁心感,犹豫了一会,还是举起兰花指把毛巾的一角盖到那上面去。

眼不见为淨。

很快医护就来了,徐泰被抬上担架床时已经昏厥过去,所谓男人最痛,徐泰甚至是被人活生生把那玩意儿给扯下来的,这还能不昏倒吗,郑允浩光是想像,都觉得自己那裡疼得要流下男儿泪了。

本以为把手裡的冰桶交到医护那他就可以功成身退,怎料却迟迟未有人过来他身边,几乎所有的医护都围住徐泰,忙着为他急救,也对,救人要紧,可是有谁能告诉他,他手裡的那个东西该如何安置啊?

「请问患者的断…呃…断根在哪裡?」说话的是一位穿救护衣的小姑娘,看样子十分年轻,像刚从学校毕业那种年纪,站在一群黑帮面前,连喊话都不敢太大声,支支吾吾的。

「那谁,快过来!」赵赫平本来都坐到救护车裡了,被医护姑娘这样一问,又跳下车,探头找了一会儿,才看到站在最后面的郑允浩,便伸手招他过来。

捧着冰桶的郑允浩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纷纷向左右两边排开,让出一条路让他走过去,受到人们的集体视线洗礼让郑允浩很不自在,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大伙儿不过是关注老大的命根子罢了。

明明只有十米的距离却突然变得好漫长,郑允浩走在中间,紧张得手心都要冒汗,抬头便看见赵赫平等得一脸不耐烦,两手叉在腰间,直到他终于来到救护车前,就被赵赫平给一巴掌呼到后脑上,「走秀啊?臭小子,给我上车!」

于是,郑允浩煳裡煳涂的就被拉上了车,更不幸的是救护车只容许两个人陪同患者到医院,那便是他与赵赫平,其他人则分别坐上了几辆轿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车内安静得只听到呜笛声,赵赫平坐在旁边又让郑允浩不禁绷紧住全身,因为这副堂主在道上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伴在徐泰身边,连曾经的兄弟也能毫不犹豫地干掉,虽然也不是说赵赫平会无缘无故对他做些什麽,但有这样一号人物坐在身边,还是让郑允浩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一行十个彪型大汉走进急诊症,引起了人们的高度关注,当然这裡面并不包括郑允浩,他只是一个捧着冰桶的小生,不必期望看到那种壮得吓人的二头肌了,他的手臂顶多只有平时调酒锻鍊出来的肌肉线条,甚至连一个刺青都没有,这样看来,他在这帮人裡面还真像个异类。

徐泰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把冰桶交到大夫手裡时,郑允浩还以为可以功成身退,可是那个大夫偏偏要在他面前掀开盖在上面的毛巾,他又不能露出嫌弃的表情,只好回避着视线,待大夫把东西拿进刀房,他才终于鬆一口气。

断根再植是一项大手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大伙儿聚在手术室门口也没什麽实质的作用,而且也十分挡路,于是赵赫平便让他们先回去,只留下两个贴身保镖。

郑允浩和小林都还穿着制服,必须再回去酒吧一趟,换好了衣服,小林便提议去吃夜宵,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点太多了,郑允浩一心只想快点回家, 便摇摇头拒绝,小林大概是觉得他太不够意思了,与致缺缺的与他在酒吧门口说了再见。

总算可以回家,好在他就住在酒吧对角的那栋公寓,花不到十分钟就能到家,打算开门的时候不小心就把锁匙掉到地上了,弯下腰去捡之际,忽然有种没由来的不安感,他没怎麽在意,想着只是今天太累了才会神经过敏。




可当他把锁匙插进门孔,便發现哪裡不对劲了——

他的大门并没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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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18 20:41:02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3. 一个敬业的小偷是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别人家裡的。

自己一个人住的话,是不可能会忘记锁门的。

尤其郑允浩住的那栋大厦治安很不好,一不小心就会很容易遭小偷,所以他从小就被母亲教育,无论出门有多赶时间都一定要锁好门。

想起之前他的邻居家裡就曾经进过小偷,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拿光,虽然说他家徒四壁,实在没有什麽东西可以偷,但要是对方拿着刀或是枪,那可是会闹出人命的好不好。

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进了小偷,说不定真的只是他忘了锁门,但贸贸然打开门也很危险,更何况他不擅长打架,不可能赤手空拳就把小偷打飞,必须找个东西防身,可是走道裡本来就不许摆放杂物的,正在思考该如何是好,忽然便看见电梯旁边搁置了一把破旧的雨伞,说不上有什麽杀伤力,但总比什麽都没有来得好。

攥着雨伞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尽量不發出任何声音,郑允浩警剔地环视四周,其实他的公寓根本没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不到十坪的空间裡没有任何间隔,从玄关看去一览而尽,只有几件大型傢俬,厨房是开放式的,阳台那边的窗帘敞开,玻璃门后也藏不住人。

那麽,就只剩下浴室了。

上前捏住门把打算开门,可郑允浩又紧张得要命,甚至连手心都湿了一片,不过即使他现在不去开门,晚点也总得上厕所的,只好攥紧另一隻手裡的雨伞手柄,准备待会裡面若是有人,就什麽都不顾先对其乱挥一通。

深呼吸了几下,做好心理准备便猛地扭开门把,一打开门却马上看见浴室裡面连灯都没有开,漆黑一片。

哈,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借着客厅的光线透进来,郑允浩从镜子看见自己拿着把破雨伞的那个蠢样,心裡不禁偷偷庆幸家裡没有进小偷,若不然恐怕小偷先生看到他这副模样都要笑了。

在牆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开关,就在他卸下心防开了灯,打算顺道上个厕所,便赫然發现有个人影在门后的角落,他立马僵住了笑脸。

他本以为一切只是自己脑洞大开的幻想,所以才鬆懈了,把雨伞随手搁在门外,还打算待会上完厕所就将那把破伞抛出去,现在他就知道这样的想法有多愚蠢,如果还拿着雨伞,至少还可以与门后的人搏斗的。

止住脚步,缓缓把头往右边拧过去,想用眼角的余光看清楚那个人的位置,却没有像预期那样瞄到他的手有什麽武器,郑允浩甚至看见他并不是站着的,而是捲缩在淋浴间的角落,一动不动。

怎麽?难不成小偷大哥發现这裡没什麽可偷的,觉得无聊所以睡了过去?也太不敬业了吧…

郑允浩被这个不明所以的状况弄得有点无语,站着观察了好一会,却迟迟未见那个人有醒来的迹象,这太不合理了,因为照理来说一个小偷进屋行窃,应该要神不知鬼不觉才对,绝对不可能像这样光明正大地睡在别人的浴室裡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不对劲了,最后郑允浩的脑海便蹦出了一个可能性,这位小偷大哥会不会是突然猝死了啊?

这样一想,郑允浩整个人就更不好了,立马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去拿伞,然后胆战心惊地用尾端轻轻戳了一下那个人的脚,他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但就是没办法,他真的不敢直接用手去碰那个人。

「喂!」郑允浩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大吼了一声,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垂下头坐在那个角落,几乎整张脸被浏海挡住,也无法看到他有否睁开眼睛。

浴室安静得使郑允浩心底發毛,死死攥着雨伞,又加重了力度,往那个人的小腿侧打了一下,「喂!叫你呢!」

终于,那个人动了一下,像是刚睡醒那样,缓缓抬起头。

「是你?!」郑允浩惊呼。

浴室的光线足以让他在第一眼就认出那张脸,不是熟人,但光是今天他已经是第三次看到这个人,说是巧合也未免太过毛骨悚然了,特别是看到那人嘴角的血迹,简直让郑允浩嵴梁骨發凉。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把徐泰的命根子咬断,地堂的兄弟正四处追寻的人啊。

少年不声不吭坐在那看着他,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估计是早些时间被徐泰给打的,瘦弱的身板根本架不起那件卫衣,老实说,郑允浩是完全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少年会有如此大的杀伤力,想必也是被逼急了,所以才会奋身一博,徐泰对他做的事情一点都不难猜,不过郑允浩觉得,如果换作是他,肯定不敢作出这种事。

然而现在绝对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当然是先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如何进到他的家,会是为了报仇吗?毕竟他刚刚在小巷裡见死不救了,可是他们根本素未谋面,这人也不可能知道他住哪裡啊。

「快说!你怎会找到这裡?」郑允浩用伞尾抵住少年的胸口,想着这样多少都能起到一些保护作用,以免面前的人突然起身,要冲过来攻击他。

不过少年并没有那样做,仍然坐在那,不知道是不是怕了,身体微微往后躲了躲,「大叔,你是不是和那帮人同一伙的啊?」

大叔?是在叫他?郑允浩瞥了一眼镜子裡的自己,儘管下巴是长了些鬍荏,眼底下也有两个淡淡的黑眼圈,看起来的确有点憔悴,但应该还不至于像中年吧,要知道他可是三十不到的大好青年啊。

无缘无故被人叫作大叔让郑允浩有点洩气,再怎麽看自己与他之间顶多就差了十年,又不是几岁的小孩,不对,即使是小孩子也懂得叫他大哥哥,虽然也不是说要这小子喊他这麽别扭的称呼,但叫大叔实在太不礼貌了。

「在叫谁呢你!」郑允浩皱着眉,粗鲁地用雨伞戳了他一下,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便打算要来吓吓这小子,痞痞地勾起嘴角,「哼,你就是那个从酒吧逃出来的臭小子吧,我的兄弟都在外面到处找你呢。」

这句话很奏效,起码少年听了立马僵住全身,不安的大眼睛盯着他,沉默好了一会,才小声地开口,「对不起…我错了…你能不能别告诉他们我在这裡?」

他始终是个孩子,根本不禁吓,说出这句话时甚至都要带上哭腔了,本来还想去拉郑允浩的衣角,却又不敢随便乱动,只好伸手去抓住抵在他胸口的伞尾。

虽然郑允浩说不上是什麽正人君子,但至少不会恶劣到去欺负小孩,他只是小心眼,想报刚刚被称呼为大叔的仇,既然达到了目的,也没有必要把人家弄哭,便把雨伞从少年身上挪开,「好,我不告诉他们,但你必须离开我家。」

其实地堂的人与郑允浩根本不是称兄道弟的关係,但他们在到处找这个少年倒是真的,毕竟是他把人家的老大弄成这个样子,江湖的事情又从来都是以牙还牙的,所以那帮人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郑允浩多少都能猜想到少年被抓回去的后果, 就不被弄死已经算是很幸运了,亲手把少年交出去送死的事他做不出来,这点良知他还是有的,可也不代表他愿意去包庇一个被黑道通缉的人,要是被人發现少年出现在他家裡面,他就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不是每个人都这麽伟大,会为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人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的,至少他不是。

就在郑允浩收回雨伞的同时,少年立马上前,双手抓住他的手腕,讨好地瞪圆了眼睛恳求,「你可以让我在这裡躲一阵子吗?拜托了,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那当然不行,郑允浩是怎样也不愿蹚这趟浑水的,正想开口拒绝他,门外便突然传来几下猛烈的拍门声,他也是非常纳闷,在这接近凌晨一点的时间,不晓得到底是哪个白目无缘无故走过来拍门,搞什麽啊这是?!

用不着走过去看猫眼,他们在屋裡就能听见有三两个人粗声大气地说着话,因为隔着一道门,所以内容并不大清晰,直到郑允浩听到有个男人说,「我们今晚一定要把那狗娘养的给抓回来,为泰哥报仇!」

少年大概也是听见了,下意识抬起头与郑允浩对视了一眼,却欲言又止,最后只紧紧抿着嘴唇不敢说话,好像生怕一但發出半点声音就会被门外的人听见那样。

「喂,开门啊!TMD听不见是不是?!」

拍门声渐大,再这样下去都要惊动到邻居了,郑允浩不得不去开门,于是便拍掉少年缠在他手腕上的手。

把门打开,就看到两个彪型大汉站在面前,郑允浩认得他们是堂内最得徐泰重用的手下,地位仅仅亚于副堂主赵赫平,经常过来Muse喝酒,郑允浩也算是与他们打过照面的。

其中一个和他比较熟悉的男人看到他,便收起了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咦,耗子,这是你家啊?」

耗子是那些大哥给他取的外号,倒不是因为他长相像老鼠,他们只是拿了他的名字裡的浩字来取笑罢了,他是没什麽所谓,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对啊,许大哥,您们有什麽事啊?」郑允浩装作轻鬆地笑着,其实心裡忐忑得要命。

另一个板着脸的男人并不打算回他的话,不發一言就走进来房子裡,郑允浩立马就急了起来,快步走到他的前面,「这位大哥,您要喝点什麽啊,啤酒可以吗?」

还站在门外的许大哥摆摆手说了句不用,然后转而往那个男人看去,「这裡一眼看尽了,藏不了人的,我们走吧。」

还是许大哥通情达理,都是自己人就不必怀疑了,这样才对嘛,临走的时候,郑允浩还豪爽地塞了两罐啤酒给他们,让两位大哥慢走,直到关上了门,甚至谨慎地在猫眼看着他们往另一家走去,他才可以安下心来。

没想到,少年从浴室出来,看着他居然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大叔,我们现在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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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22 10:28:35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4 你好啊,大叔。

少年的名字叫金在中。

不是本市的人,问他从哪裡来的,起初还不愿意说,直到郑允浩威胁要从他手裡拿走吃的,他立马像母鸡护小鸡那样,伸手护住饭桌上的两个泡麵杯,埋着头拼命把麵条塞进两个腮帮子,最后吧唧吧唧填饱了肚子才姗姗道出自己的身世。

他说自己是在G市的一家福利院长大的,没有见过亲生父母亲,也遇不到一个愿意收养他的家庭,郑允浩不太懂得福利院的制度,但也感到有点疑惑,因为按理来说,如果要领养小孩的话,应该都会挑那些长得好看的孩子才对啊。

金在中确实是长得不错,眼睛很大,即使现在眼角被打瘀青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那乌黑的眸子明亮透彻,就连五官也是精緻的,恐怕女生看了都要嫉妒。这样的一个少年,想必小时候也肯定长着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可是怎麽就没有家庭愿意领养他呢?

这种事情呢,即使好奇也实在不好问出口的,郑允浩也不是那种喜欢八卦别人隐私的人,所以便打消了打断金在中的念头,合上嘴巴让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福利院只接收未成年的孤儿,所以金在中一踏进十九岁,便被告知必须搬离那个地方,没有积蓄的他霎时间是很难找到居住的地方的,而且他在福利院裡面只仅仅接受过技能培训,根本没有一个像样的学历可以到外面求职。

浑浑噩噩地过着四处流浪的日子,就难免会遇上三五成群的小混混,金在中和他们的年纪相若,又总是无所事事的,所以很自然就成为了其中一员,跟着大伙儿到处闹事胡作非为。

找了一个弃置工厂作为他们的基地,金在中和其中几个同样无家可归的人就住在裡面,可是没有钱还是没有办法生活的,于是他们便把路过的学生抓到小巷子裡,抢走他们的零用钱,也会鑽进人流拥堵的地方,扒走路人们的钱包。

他万万想不到那天下手的对象居然是个黑道头儿,以至于他钱包都还未拿到手,就被人逮个正着,被暴打了一顿还不够,那个变态老大更直接把他绑到S市来,说要替他开苞然后扔到Muse裡当MB。

咬断人家的命根子不是他原来的逃命计划,但没办法,都被人把东西硬塞到嘴巴裡了,他不可能什麽都不做,也来不及思考后果,身体已经作出了最本能的反应,还好包厢外的保镖们反应不如他快,他才可以有机会可以从酒吧逃出来。

郑允浩忍不住打断他,「等等,你逃归逃啊,那为毛要闯进我家?」

金在中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用牙籤剔着牙,翻了个白眼,「大叔,你知道你的门锁是这一层楼裡最容易被盗的吗?」

「……」

有谁来告诉他到底这小子为什麽跩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啊?- -

郑允浩很无语,可是金在中就像完全不会看别人脸色那样,拉着他走过去玄关打开门,然后用那叼在他嘴裡的牙籤插进锁匙孔裡,随便转动了几下,直到门锁發出“喀哒“一声,金在中转而望向郑允浩,耸耸肩,「你看,我没骗你吧,这个锁很轻易就能撬开,多不安全呐。」

「那我还真的要谢谢你特地示范给我看小偷是如何闯进来啊…」

金在中还自豪着呢,好像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露出了笑容,「哎,这个其实很简单啦,十来岁的小孩都懂得开了。」

喂,这些东西乱教小孩子真的好吗,郑允浩都不晓得该作何反应了,只想着明天一定要马上把门锁给换掉,遭小偷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想再碰上第二遍,光是眼前这小子就已经够他头疼的了。

关上门,金在中就直径走过去冷箱那,翻找着有什麽可以吃的,甚至还高高兴兴地哼起小调,简直就是把这裡当成自己的家嘛。

「喂,我说,找你的那帮人早就离开了,你是不是也该走啊?」郑允浩揉着發疼的太阳穴跟了过去,只见金在中从他的冰箱掏出了一罐啤酒,也不打算问问他就想直接打开来喝,真是有够无法无天的,郑允浩都要怒了,马上伸手挡在拉环上面大吼,「臭小子,这裡不是你家,快点给我滚粗!」

他就站在冰箱门后,而金在中是蹲着的,一抬头从下而上的望向郑允浩,那双大眼睛透着冰箱的光,居然有种水汪汪的感觉,那小子甚至不知廉耻地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大叔,我们是同一伙的欸。」

「你再喊我一次大叔,我就马上叫人来抓你!」郑允浩绕过去冰箱那边,一脚踹开金在中,然后把啤酒放回去。

「痛!!」金在中揉着摔疼的屁股,单手撑在地上,深深不忿地瞪郑允浩,「真小气,刚刚还装大方请那两个大叔喝啤酒,切。」

郑允浩也黑着一张脸瞪了回去,「那还不是TMD因为你!!」

这小子真是太不可理喻了,怎麽会有这种人啊?郑允浩不想理他了,恨不得立刻把这个脸皮厚得跟牆壁没两样的人扔出去,可是那个金在中默了默,便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紫一块青一块的瘀伤,扁着嘴巴看他,「真的很痛,不是说酒精可以止痛咩?我就喝一点点而已…」

郑允浩在心裡强调自己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觉得这小子很可怜,就任由他得寸进尺。硬着心肠冰箱门把开上,郑允浩隐约能感觉到金在中正向他投来哀怨的眼神,可这是没有用的,他才不要上当咧。

金在中见郑允浩不揪不睬,突然有点慌了,怕郑允浩真的要赶他出门,茫茫然坐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没想到郑允浩看了他一眼又突然叹起气来,接着就从柜子裡拿了个药箱子过来,翻出一条散瘀药膏,递到他面前,「疼就擦药,喝什麽酒啊,还有你上完药就给我滚蛋,别在我家死赖着不走。」

「可是,我不晓得可以去哪裡啊…」金在中迟疑着,不愿意伸手把药接过去,以为这样就不用被赶出去了,「我在这裡没有认识的人,又没有钱可以回去G市,我真的不可以留在你家吗?」

郑允浩心裡觉得烦,明明都决定了不要理那小子,最后却无法装作看不见那些伤痕,不过给药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不管金在中接下来说什麽,他都只会做到这裡,没有更多了。可是这个金在中却迟迟不肯接下药膏,只眼巴巴地看着他,于是郑允浩就不耐烦了,皱着眉把药扔在他旁边,抛下一句爱擦不擦随便你,就转身过去把药箱子放好。

大抵是金在中也感受到郑允浩的坚决,觉得说服不了他,便乾脆坐在地上不说话了,郑允浩倒是很满意这个结果,心情也明朗起来,甚至把金在中当成透明人似的跨过他往冰箱走去,拿了一罐金在中刚才想喝的啤酒,就坐过去沙發那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只可惜这样的宁静持续不到几分钟,他就听见金在中幽幽地说,「大叔,我刚刚都听到了哦,要是你老赶我出去,我被抓了,我就告诉那个什麽许大哥是你让我躲在你家~」

死小子,现在来威胁这招了是不是? - -#

郑允浩都傻眼了,就不知道自己怎麽偏偏人倒楣得摊上这样一个无赖的小子,老实说,他根本没有包庇金在中的意思,只是许大哥他们找上门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也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说法,跟许大哥解释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家裡面,所以最后才会什麽都没有说。

他真没料到金在中不但不懂得知恩图报,反而拿这个来说事,这人会不会恶劣了点啊?

金在中知道这招管用,所以更加有恃无恐,从地上起来,笑咪咪地往郑允浩走去,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你赶我出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嘛,我保证不会惹什麽麻烦,你就行行好收留我吧,好不好?」

很不想就这样妥协,但金在中就像个瘟神,怎样也赶不走,郑允浩徒劳地合上眼,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要是被逮到也是你的事,休想把我拖下水,听到了没?」

金在中明显是听懂了,却还是故意蹲到他面前,狡猾地眯着那满是笑意的眼睛,硬要再问他一遍,「你让我留下来了?」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要改变主意了。」郑允浩斜睨他一眼,用眼神告诫他可以闭嘴了。

既然达到了目的,金在中也很识相地拉上嘴巴拉鍊,乐滋滋地挨着他坐到沙發上,不过他家那张沙發虽说是两人座,但郑允浩就自己一个人住,买的时候还特地挑了张尺寸比较小的,现在两个大男人并坐在上面,简直挤到不行。

郑允浩很是嫌弃地望向金在中,「喂,你能不能坐到别的地方?」

「哎呀,大叔,我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连屁股都有一大片瘀青,你真不知道那个变态老大下手有多重,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金在中回想起稍早些时间被人在小巷裡暴打,就不禁委屈兮兮地皱起鼻子。

……人家地堂堂主徐泰打你就被你说成不懂得怜香惜玉,那请问你把人家的命根子咬断了叫什麽?

辣手摧花?-口- 呃…应该是辣口摧老二才对。

郑允浩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要和这小子计较,没好气地拿着啤酒站起来,自个儿走过去饭桌那坐,呷了口啤酒才指着沙發对金在中说,「你今晚睡这裡。」

「啊?大叔,这沙發太挤了,怎能睡人呢?」

这时郑允浩已经喝完手裡的啤酒,听到金在中这番欠扁得不行的發言,就忍不住一个啤酒罐扔过去,大吼︰

「你TMD再嫌这嫌那,我就把你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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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27 08:54: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金灿灿小花 于 2021-7-27 08:57 编辑

Part 5.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

因为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家,所以现在多出一个金在中,还真让郑允浩头大啊。

就先来说说金在中刚才洗完澡出来,居然只用一条浴巾裹在下半身,露出瘦削却有明显肌肉线条的身躯,本来还在犯困的鄭允浩看了,差点要从沙發摔到地上。

结果金在中却一本正经地说他原来的衣服都髒了,不能再穿,他又没有可以换的衣服,所以就只能这样了,说完看见郑允浩用不明所以的表情看着他,便挑挑眼眉,露出一个痞痞的表情,「大叔,难道你好这口?」

喂,这小子会不会太过毫无防备啊,明明是在一个陌生人的家裡,就不怕遇上变态会把他怎麽了吗?郑允浩默了会又忽然想起金在中的英勇事蹟,就意识到面前这人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不想搭理金在中,郑允浩收回了视线,从晾衣架上随便拿起一件T恤和裤子扔过去,训斥金在中赶紧把衣服穿上,可是金在中就是不能安份,扯下被丢了一脸的衣服,兴致勃勃地盯着郑允浩的表情。

「哎呀,被我说中了?」金在中说着又嬉皮笑脸地指向自己,「大叔,你还真喜欢我这口的啊?」

其实金在中说的也不全然是错,因为比起婀娜多姿的漂亮女人,郑允浩的确比较偏好男人,虽然不是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整体比例来看,他和男人交往的经验还是比较多的,所以硬要说的话,他勉强能算是男女通吃吧。

而像金在中这种唇红齿白的少年恰恰很对他的胃口,要是他们在酒吧或是其他地方巧遇,郑允浩也很有可能会主动过去勾搭,但眼前的这个金在中,也许是打从初印象就已经不怎麽样,相处快一整晚了,他就是怎样也不来电,甚至每时每刻都能在脑海裡生出把这小子弄死的念头。


再次仔仔细细把金在中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郑允浩还是摇摇头,给出一个结论,「很抱歉,我对破小孩真的没兴趣。」

「毛?我今年都十九了,怎样看也不像小孩吧,你是不是该去测视力了大叔?」

郑允浩的拳头都要硬了,咬牙切齿地反驳,「可笑,我年纪不比你大多少,却被你叫大叔了,真不晓得谁才该去测视力啊,破小孩!」

金在中没有接话,可是表情裡清清楚楚地写满了嫌弃,好像在说这大叔真的很难沟通欸,而郑允浩的脸色也没多好,愤愤地瞪着他,最后金在中用鼻音哼了一声,就拿着衣服去浴室裡穿上。

本以为事情到这裡就结束了,可是等到金在中出来的时候,郑允浩却看到他全身上下就只套了一件T恤,因为金在中的体型比他要瘦削不少,所以那件本来就是oversize的T恤刚刚好盖过了他的胯部,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腿,当然在那上面也是佈满了有一块没一块的瘀青。

这小子又在搞什麽事情啊,郑允浩十分费解,他刚才分明就有拿裤子给金在中,也亲眼看着他把裤子拿进浴室,可是最后出现在他的眼前却是一个下衣失踪的人,虽然他确实说了对金在中不感兴趣,但也不代表他可以抵受得住这活生生的诱惑,你要想啊,那两条腿细而直,衣摆下的地方若隐若现。

春光乍洩,真是怎麽看怎麽性感。

没有察觉到郑允浩那不寻常的视线,金在中大喇喇地走出来,就打算坐到沙發去,动作也没多大但还是不小心碰到同样坐在沙發上的郑允浩,本来以为那个大叔又要發作,冲他说些什麽了,可是郑允浩却像被什麽东西刺到一样,整个人弹了起来。

「怎麽了啊又?」金在中用毛巾擦着头髮,一脸不解地望向郑允浩。

不想被说成色眯眯的大叔,更不想碰上金在中發飙把他的老二解决掉的惨剧,郑允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到浴室把金在中没穿上的裤子拿出来,再次训斥他,「把裤子穿上,别噁心到我!」

「切,都是男人,我有的你都有,噁心个屁!」金在中就好奇像郑允浩这样挑剔的人,怎麽可能啥都不说就走开,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嘛,他甚至觉得郑允浩是故意挑他的毛病的。

「抱歉,我家不收留暴露狂!你要嘛滚蛋,要嘛穿上!」郑允浩一条裤子扔过去,心裡笃定他是绝对不可能因为金在中有几分好看,就發了神经似的对他有半点好感。

若不是因为寄人篱下,金在中根本不会理他,就只觉得他很烦,可是郑允浩都把赶他走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他自然没有本钱可以继续和郑允浩对着干。

心不甘情不愿地拉下衣摆,盖住了大腿根部,露出无辜的表情看郑允浩,小声地说,「可是,你的裤子太大件了,我穿上去没走两步都要往下滑了。」

郑允浩很无语,看了一眼金在中,再看看自己,就忍不住思考到底是金在中过瘦还是他胖,虽然他是没有特别去管理身材,但应该也不至于胖啊,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偏瘦了,可是金在中偏偏比他更瘦,是要看到骨头的那种,也不晓得他平时是不是没有吃饭。

罢了,裤子姑且可以不穿,但内裤总要穿了吧,说真的,他就算再喜欢男人,也一点都不希望不断看到金在中光着腚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要知道男人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没精打彩的时候,真的不怎麽美观。

可是金在中没有可以替换的内裤,郑允浩也不想把自己的借给他,这样是很不卫生的,再说,即使他愿意借也不见得人家愿意穿,在家裡翻了一会儿还是找不着全新没穿过的内裤,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明天睡醒再去买。

于是他就问金在中有没有钱,他想都不用想马上像波浪鼓般摇头,理所当然地说他之前在G市就是因为没钱才要去偷东西的,郑允浩翻了个白眼,决定为了保护自己的眼睛,明天就给他买那种便利店裡一包四条装的廉价内裤。

折腾了大半夜,看了看时间才發觉已是凌晨五点,明明平时郑允浩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间下班的,可是今晚却感觉累得不行,等他也洗好了澡,金在中已经犯睏了,坐在沙發上擦着药膏,可是脑袋一啄一啄的,连眼睛都要睁不开来。

等金在中擦完药,郑允浩就从柜裡翻了一条毯子给他,让他裹着睡,若不然在这种初秋的天气,看似不冷,但睡下了还是会觉得寒气逼人的。安顿好一切便把灯给关了,郑允浩躺在床上睏得连电话都不想滑,几乎一闭睛就马上沉沉睡去了。




郑允浩醒来的时候并不是自然醒的,而是他正沉浸在他的甜美梦乡,突然就觉得胸口憋得慌,甚至慢慢开始喘不上气,这很奇怪,因为那个梦分明不是什麽骇人的梦,而是有绝色美人相伴的美梦,也不晓得那种莫名的不适感从何以来,但呼吸持续的不畅顺终究还是使他从睡梦中醒过来。

等意识清醒些许,他才迷煳地睁开眼,还未看到现在几点了,就首先瞥见一隻手臂横着压在他的胸膛,刚醒来脑袋难免有些转不过弯,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其实也用不着去猜想是谁了,因为那隻手的主人几乎是整个人贴到他身上的,连脸也挨在他的肩膀上,口水就从那微启的嘴巴溢出来,沾湿了郑允浩的衣服。

@#$%^&*

郑允浩觉得髒死了,嫌弃地把金在中推开,可是那小子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只吧嗒了几下嘴,然后转过身继续睡觉。

掀开被子坐起来,就發现他那张不大的床竟然被金在中佔据了大半,他已经被挤到床边去了,也幸好他旁边是一面牆,不然估计他恐怕都要被挤下床了,喂喂喂,这会不会太过份啊,他昨晚明明叫了金在中睡沙發,可是那小子却趁他睡着了就跑到床上来,甚至几乎霸佔了整张床。

只是那个万恶的金在中仍然不知道要醒来,睡相很差地躺在那,手手脚脚从被子往外伸出来,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字型,然后又不知什麽时候开始乱扭乱动,就好像意识不到旁边有人一样,直到他的腿再次搭到郑允浩身上,才总算安分了点,张着嘴巴呼呼大睡。

金在中的睡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以至于他那修长的腿就搭在郑允浩面前,却完全起不了引诱人的作用,只被郑允浩无情地一巴掌给打下去。

「嗯⋯痛⋯」金在中喃喃地说着,这下才终于吃力地撑开眼皮,眯着眼睛慵懒地看了他一眼。

郑允浩忍无可忍,一下子就爆發了,「破小孩!给我起来!我昨晚明明让你睡沙發的!」

「大叔,从早上就生气的话,会很容易长皱纹的⋯」金在中抱着枕头转过身,压根不想听到他大吼大叫。

「去死吧你。」

郑允浩一脚就把金在中踹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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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7-29 17:3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金灿灿小花 于 2021-7-29 17:39 编辑

Part 6. 如果把犯得起的错,能错的都错过,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

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过起同居的生活就如起初预想那样,一点也不和谐。

虽然本来就是在不情不愿,逼于无奈的情况下才答应让金在中在自己家裡躲风头,但郑允浩也不是坏心眼的人,一方面觉得不需要待金在中多好但没有必要使坏,所以所以他还是很有良心的在买饭的时候还是会多买一份,也把衣服借给他在家裡穿,睡觉的时候为了不想金在中又跑到他的床上,甚至还特地买来了一块榻榻米,让他打地舖。

说真的他们不过是陌生人,没有半点儿的关係,所以郑允浩能做到这裡,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金在中才是亏欠的一方,按理来说,即使他做不了什麽去报答郑允浩,也至少应该要心存感恩,但他偏偏没有这样的自觉,喜欢干嘛就干嘛,完全不会去管那些行为是否影响到别人。

郑允浩就是很看不顺眼他这种态度,也觉得没有必要去忍受他什麽,所以就板着一张脸,走过去狠狠地数落他一顿,可是金在中也不甘示弱,老是凶巴巴地怼回去,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最后郑允浩就会威胁要赶他走,反正每次他这样说,金在中都自动自觉地闭上嘴。

可是在同居的第四天,金在中不偏不倚地踩中了他的地雷。

因为在酒吧工作,郑允浩一般都是清晨才下班的,回到家就简单洗个澡再去睡觉,这种日夜颠倒的生活让他每天几乎要到黄昏才会起床,但金在中和他不一样,要知道他目前是地堂的头号通缉人物,加上他又人生路不熟,很容易一不小心就被人给逮到。

不能出去外面溜达,也就只好待在郑允浩的家,哪裡都不去,可是待在这个一眼看尽的空间根本没有啥可以做的,只能整天百无聊赖地抱着枕头坐在沙發上看电视。于是他的作息就跟随着电视台的节日表,早上播完了新闻就醒来看卡通,晚上看完了那档深夜灵异清谈节目就会去睡觉。

那天下午,郑允浩模模煳煳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家裡异常地安静,他就奇怪怎麽没有听到金在中在看电视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金在中在被他教训了好几次之后,决定改过自新,把电视调小声一点不吵着他睡觉,可是定眼一看,就發现金在中捧着一个纸箱子坐在沙發上,埋头翻翻找找,不时又掏出什麽东西端在手上看。

没意识到金在中来的时候根本什麽行李都没有,郑允浩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才赫然發现金在中手裡拿着的是属于他母亲的东西,那个纸箱子裡头是他在母亲去世后在家裡收拾出来的,一些不值钱的琐碎的东西,但却是他仅仅能保存下来,关于他母亲的记忆。

「金在中!你TMD在干什麽!」郑允浩扯着嗓子嘶吼,等金在中错愕地抬起头来,就已经看到他怒瞪着眼站在面前。

他无法冷静,因为金在中手上的是母亲曾经珍而重之的项鍊,其实也只是一条银项鍊,根本不值几个钱,就没想到金在中这个白眼狼居然会连那种东西都不肯放过。

金在中以前是当小偷的,虽然他不想带上这样的滤镜去判断眼前的事,但怒火还是一下子烧断了他的理智,让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只觉得都人赃并获了,金在中分明就是整天待在他家裡面窥觊值钱的东西,等时机成熟就将所有能带走的都收入囊中,再悄悄逃出他的家。

「我⋯」

「给我过来!」郑允浩不打算听金在中的解释,反正他说什麽都只会是狡辩,一手抓起金在中的衣服领子,不理会他是不是失去平衡,几乎要从沙發摔到地上,只使劲地拽着人往门口拖过去。

金在中的力气不如他大,无法挣脱开来,只能徒劳地伸手乱抓一通,可是郑允浩执意要拽着他走,他就连站也无法站稳了,两个膝头反復磕到地板,硌得生疼。

打开家门,郑允浩一言不發把金在中往外面扔,他想站起来再次回去屋裡,郑允浩就残忍地抬起脚用力朝他一踹,就算他疼得捂着肚子闷哼出声,郑允浩的眼裡都没有半点怜悯,只冷着眼俯视他,「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别这样⋯」金在中都要急哭了,红着眼狼狈地跪在地上,死死拉住郑允浩的裤管,他也知道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但就是一时没能忍住好奇心,想知道箱子裡面是什麽,以为看一眼应该没所谓的,却没想过会把郑允浩气成这样。

「金在中,你很好,我好心收留你,结果你就用偷东西来报答我。」郑允浩厌恶地踢开金在中的手,关上门之前,冰冷地抛下一句,「我真后悔让你进来这个门!」

「我没有!我没有!你别赶我走!」

金在中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只能死命在门外大喊,不断拍打大门,希望郑允浩能原谅他,可是屋裡的人始终没有给他开门,任由他在外面大吵大闹。

其实他大可以随便拿些东西去把门撬开的,毕竟郑允浩前天换的门锁,又是那种只需要一点儿技术就能轻易开得到的锁头,只不过那天郑允浩请修锁师傅过来换好了锁,一脸自豪地说着他花了大钱,把门锁给升级了,以后肯定不会遭小偷,金在中就很不忍心向他浇冷水,所以才决定什麽都不说。

再说,现在撬开门进去的话,应该会更惹人讨厌吧,这样想着,金在中真的怕这样做会没有转圜的馀地,所以便打消了偷偷开锁进去的念头,只挨着大门坐在地上乾等,他相信郑允浩气消了就会开门给他,因为郑允浩是个好人,他是知道的。

听不见门外的动静,郑允浩便以为金在中已经走了,他倒是觉得这样正好,反正他也很不待见金在中,不想与他继续纠缠,现在少了个人来烦他,总算耳根清静多了。

把母亲的东西收拾好,重新放回去柜子裡,郑允浩当什麽事都没有發生一样,继续过回自己原来的生活。

滑了一个黄昏的手机,临近天黑肚子不怎麽饿,便草草吃了个泡麵作为晚饭,然后也差不多该去上班了,只是他完全没料到一出门居然看见金在中还在外面,他就坐在外面,感觉到门开了就抬起头,看到了郑允浩,他的眼神裡有点喜悦,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金在中小心翼翼地开口。

郑允浩赶他走本来就不是为了让他好好反省,而是实在不想再跟麻烦事扯上边了,所以金在中这样做也是没用的,对郑允浩来说,要做到视而不见太简单了,他平时上班干这种事情干得多,都已经不痛不痒,于是便冷着一张脸,绕过金在中就往电梯走去。

然后就听到金在中在他后面连续喂喂叫了几声,郑允浩知道他一定会追上来,还好这时刚好电梯来了,他就走进去按下关门键,把金在中挡在外面。

上班的时候算是比较清閒,因为自从徐泰进了医院,Muse裡的嫖毒生意几乎都停摆了,没了那些东西自然有很多客人都不想来了,小林没事做闷得慌,就不断过来烦郑允浩,顺道图几杯酒来喝。

虽然客人不多,但他们还是要准点打卡下班的,与其乾等,那倒不如找些事情做,郑允浩将吧臺裡的酒瓶全部拿出来擦一遍,也练习把冰块削成冰球,终于忙东忙西的忙了一轮就可以下班了。

又是一个睏得要命的清晨,拒绝了同事们的早餐邀请就匆匆赶回家,他就是一个不怎样合群的人,话也不多,老是觉得和别人打交道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其实其他同事都知道他酷酷的,很少与大伙儿一起出去玩啊吃吃饭什麽的,倒是小林一直邀约他,即使被拒绝了,下次还是会过来问他,就是有点过份热情吧。

上班的日子其实便等于通宵了,可在Muse工作了几年他还是很不习惯这种生活,脑袋快要爆炸的感觉很不好受的,揉着太阳穴从电梯出来,郑允浩几乎是闭着眼走回家的,毕竟这个楼道他都走了二十几年,早就熟悉该怎麽走了。

就怎样都想不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居然会踢到一个物件。

「你终于回来了⋯」

是金在中。

他还在那裡,双手抱膝坐在门前,黑眼圈很明显了,一看就知道他彻夜在这裡等着,郑允浩都不知道该说他坚持还是死心眼好了,无奈地看了一眼他,默了默才转身去开门。

「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也知道不应该偷偷翻你的东西了。」

金在中站了起来,微微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摆,就好像被老师罚站的学生那样,他愈是这样,郑允浩就愈头疼,明明很想做到视而不见,但金在中就是不死心,要一直出现在他面前。

重重地叹了口气,郑允浩进门的时候,迟疑半刻才往金在中看去,「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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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3 14:08:54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7  也许这刻你仍然尚未發觉。

因为有了被赶出门的经验,金在中总算学乖了。

郑允浩在家的时候,他就不再像之前那样爱折腾了,大部分时候就静静地坐在沙發那看电视,又或是拿郑允浩借来的漫画看,也不敢跟他顶嘴,基本上郑允浩说他什麽他都是唯唯诺诺的,也不再整天对着郑允浩大叔大叔的叫了。

对于金在中的180度转变,具体形容的话,感觉就有点像是本来电视上播的是《我家的熊小孩》,突然被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变成《一日三餐》。

至于为什麽说是《一日三餐》呢?这也是有原因的,简单解释就是因为郑允浩每天都是从外面买吃的回来,打包回来给金在中的也不见得每次都对他的胃口,虽然说金在中目前正寄人离下,根本没有挑剔的权利,但有的时候就真的很不想吃,也总不能老是在晚饭后煮泡麵吃的。

于是他就跟郑允浩商量,让他帮忙到超市或是菜市场,买一些食材回来,不过金在中实际上并没有做饭的经验,只是这几天看了不少烹饪节目,就打算挑几款看上去比较简单的来做做看。

郑允浩也是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所以才不知道要把调料一一买回来是多麽麻烦的一件事情,他的厨房裡又什麽都没有,于是金在中就列了不下十样调料让他去买,可是郑允浩想了一下,又觉得金在中只是暂住在他家,说不定第二天就走了,那岂不是直接浪费掉一大堆调料了嘛。

跟金在中说了这个事,最后只妥协买最基本的油盐糖酱油和辣酱,可是金在中就有点得寸进尺了,记下一张长长的清单,让郑允浩去超市买菜,他起初挺不愿意的,正想拒绝之际,电视就那麽刚好地播起了白种元老师的节目,裡面的料理看起来又是特别地可口,让人垂涎三尺,于是金在中便指着萤幕,胸有成竹地说他能够做出这种料理。

于是,被美食迷惑了的郑允浩就满心期待地出门去超市买食材了。

很久没有来过超市,拿着金在中给的购物清单,郑允浩想顺住上面的次序逐项找也是挺困难的,不知道东西放在哪裡,他走在超市裡面都迷路了好几遍,还好在一些负责试吃摊位的大婶好心指路下,他才总算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装进购物车。

买的食材比想像中还要多,结帐的时候居然花了比平时在外面吃三餐多上一倍的钱,咬牙切齿地付了钱,心裡希望金在中最好是真的会做饭,若不然他就亏大了,花了大钱甚至还要付出体力,拎着两大个购物袋从超市走回家,那明明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却像三十分钟那样漫长而煎熬。

回到家的时候,金在中看电视看得入神,大爷似的瘫坐在沙發上,还把餐厅裡的圆凳搬了过去,双脚就搭在那上面,也不晓得电视在播什麽,以至于郑允浩进了屋,他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萤幕,简直就把这裡当成自己的家了嘛。

「喂,大爷,不打算帮忙?」这个人会不会过分了点啊,郑允浩不爽地瞪着他,一个撒手就把两个购物袋扔在地上。

「你回来啦?」金在中这才从沙發弹起来,赶紧走过去朝他嘿嘿一笑,「辛苦你了!」

金在中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的样子真的很欠揍,尤其自从有了被赶出门的事件,他总会在郑允浩想训话他的时候,就凑上去服个软,摆出一个自以为很讨好的笑容,其实这丝毫没有改变郑允浩对他的观感,反而只让他觉得更心气不顺。

一掌打在金在中的后脑勺,郑允浩不耐烦地白了一眼,「死小子,快点去做饭,我晚点要上班了,警告你别把我的厨房给毁了!」

就没想过那个信誓旦旦说能做出和白种元老师同款料理的人,居然对料理一窍不通,在厨房捣腾都快半个多小时了,不但没有做出什麽成果,最后甚至还發生了流血事件。

郑允浩看了看切葱还能切到手的金在中,又放眼望过去料理台那边的一片狼藉,就知道今晚的晚餐肯定是要泡汤了,没想到这个时候金在中还能厚着脸皮,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让郑允浩帮他拿创可贴。

「我真不应该相信你这小子说的话,难道福利院都不教怎麽做饭吗?一般学校都有家政课了。」

金在中撕着创可贴包装,摇摇头,「他们不教这种没有用处的技能。」

「哪裡没用了,这是基本的生活技能,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听课?」

也不知道金在中是不是觉得不服气,噘着嘴巴默了默,便一脸认真地说,「反正我一定能做出来的!」

郑允浩都不想跟他说话了,只命令他把厨房收拾好,便拿着钱出门去买饭了,故意不买金在中的份儿,作为他信口开河的教训,反正家裡还有泡麵,管他爱吃不吃啊。

金在中也是无话可说,不發一言从壁橱掏出杯麵,浇了开水就坐在郑允浩对面,看着他吃卖相很好的汉堡包,郑允浩若无其事地吃着,不过看见金在中怨恨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恶趣味地勾起了嘴角。

吃饱了就照常去上班,还未换好制服就碰见小林鬼鬼祟祟地鑽进来更衣室,本以为他是找了空子来偷懒的,可小林一看见他,就着急地招手叫他过去。

「你咋啦?」郑允浩还忙着扣好衬衫,疑惑地朝他走过去。

「浩哥,这次不好了…」小林环望四周便看见还有其他人在更衣室,觉得不方便说话,就拉着郑允浩去角落,凑过去小声地说,「泰哥那件事,他们还没有抓到人,听说泰哥很生气,还点名了几个人…」

郑允浩一听就心虚了,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故装镇定,「然后呢?」

小林默了默,才支支吾吾地说,「浩哥…赵哥他们在包箱等你啊…」

被黑道大哥请到包厢去大多都准没好事的,更何况郑允浩心中本来就有鬼,虽然那帮人是不太可能知道金在中的去向,也不会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一块儿,但他还是打从心底裡觉得不安,不晓得为什麽徐泰偏偏要点名他这个小人物。

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往包厢走去,还是和上次一样要先过…额…姑且称为安检吧,正被搜身之际,包厢的门就开了,看见许大哥从裡面走出来时脸色不太好,连右眼都被打肿了,郑允浩吓得简直都想找个藉口逃跑了,可是一不小心就与包厢裡面的赵赫平对上了眼。

天哪,真的要被揍惨了…

赵赫平烦躁地用热毛巾擦乾淨沾了血的手,见郑允浩冒着冷汗紧张兮兮地走进来,不认得他但倒在看到他身上的制服后,就暸解他的身份,「喂,调酒的。」

「赵…赵哥。」郑允浩的视线死盯着地板,双手恭敬地併拢在身前,只敢站在门口的位置,照着平日看的黑道片儿那样,拘谨地向赵赫平90度鞠躬。

然后就有两个男人从后面抓住他两边的肩膀,押着他过去赵赫平那,感觉到那两个人的力气大得很,郑允浩也只能顺着他们走,不敢乱动,很快就看见瞟到赵赫平的鞋头出现在面前,都还未站稳,小腿突然被狠狠踼了一脚,让他疼得跪了下来,当然他们本来的目的也是如此。

「调酒的,你知道自己为什麽在这裡吧?」不晓得赵赫平什麽时候从哪裡掏出了一把折叠刀,拿在手上把玩,發出一下又一下”咔咔”的声音。

郑允浩鸵鸟似的缩着身子,小声地回应,「赵哥…我不知道啊…」

赵赫平重重地把刀砸到玻璃荼几上,从沙發坐前了几分,把身子斜前到郑允浩那边,粗鲁地一把攥住他的头髮,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小子,别跟我废话,告诉我那个小杂种长什麽样子?」

「谁…谁啊?赵哥,我真的不知道…」郑允浩还继续装着傻,一心只想赶紧与这件事撇清关係。

赵赫平很明显不买他的帐,扯住他的头髮,轻藐地往他的脸拍打了几下,「泰哥点了名,说你见过那个小杂种,来,赶紧用你的脑袋想想看,那小杂种TMD长什麽样子!」

其实他们只是问金在中的长相,知道了也不代表就能找到,可是他要是什麽都不说,恐怕赵赫平就真的会一拳给他招呼过来,郑允浩可不想受皮肉之苦,反正单凭他的口述,他们也不可能得到什麽具体的资讯,那不说白不说啊。

正要开口了,突然包厢的门就被打开,包厢裡的所有人都警戒起来,手已经摸向腰间,郑允浩知道那个地方通常都是用来放枪的,而赵赫平还坐在沙發从容地呷了口酒,好像是想看看谁那麽不知死活竟敢闯进他的包厢。

郑允浩是个普通人,在这些时候肯定也是最弱小最容易躺枪的一个,不是开玩笑说躺着也中枪那种,而是真的会闹出人命啊,他下意识想逃,可是又不能往外面跑,趁着周围的人们都没有管他的功夫,就偷偷躲到角落去。

这时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包厢,带头的那个男人在门口顿了顿,从胸前掏口袋巾,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好像包厢裡面有什麽难闻的气味。

没想到这样态度嚣张的人却有着一张二十出头的脸,这当然马上就引起了赵赫平那边一众兄弟的不满,纷纷向着他掏出了枪,而那个人和他身后的那帮随从却丝毫不畏惧,甚至连掏枪的打算都没有,只气势汹汹地站在赵赫平面前。

「你谁啊?」赵赫平颇有兴趣地放下了酒杯,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个年轻男人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的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瘦瘦弱弱就像一拳就能被人轻易打倒的文人开的口,「这裡轮不到你这条狗和沈少说话。」

郑允浩在旁边听了,都要替那个金丝眼镜抺一把冷汗,大哥,人家可是副堂主啊,这裡就数他最大了,再说赵赫平那边的人可是拿枪的啊,怎麽看你们的西装都不防子弹吧…

「哼,哪个沈少啊?」赵赫平痞痞一笑,就转过头望向他那边的人,「有没有人知道沈少啊?」

众人纷纷摇头,甚至有个手下朝那个男人说了一句,「哟,沈小少爷,快点回家找爸爸啊。」

这话一出,马上引得赵赫平那边的人發笑,只不过那些讥讽的笑声没有维持多久,一下枪声便从包厢传出,是刚才那个说话的手下被干掉了,中弹的位置甚至不偏不倚地落在眉心中间。

事情發生在一瞬间,几乎没有人看到是谁掏出的枪,那个男人就倒在了地上,赵赫平那边的人们就更是不能冷静了,子弹都已经上了膛,好像等赵赫平一声令下,就能把对面的人全部做掉。

「打电话给你的老大,说沈家找他。」那个男人终于發话了。

赵赫平大可以直接把那帮人给毙了,可他却掏出了电话,估计是给徐泰给打电话去了,也不晓得徐泰说了什麽,赵赫平瞬间面色煞白,看了那个男人几眼,就赶紧把电话双手递过去,「沈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泰哥请您接电话。」

郑允浩都懵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赵赫平着急地向他的手下打了手势,命令他们把枪收起来,又站起来,虚伪地笑着让那位沈少坐到沙發去。

不过沈少应该是嫌髒吧,都没正眼看过一眼沙發那边,只站在原地通着电话,「徐泰,你在我这边拿了个人,金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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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启示:

因为最近太忙了 大概要等8月中才再更新了

虽然看文的人不多 但也很抱歉要停更了~

我会回来的!请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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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8-19 09:22:56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8. 当你未放心,或者先不要走得这么近。


郑允浩十分确定自己听到沈少在电话裡提及了金在中的名字,可是他们两个是什么关係,他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赵赫平在不久之后就把他从包厢赶了出去,显然觉得像他这种小角色根本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大场面。

不过他倒是在吧臺调酒的时候,从一些人的口中打听到了这位沈少是什么来头。

帮派裡是有阶级之分的,地堂只是永道盟的其中一个分堂,虽然在红灯区裡拥有最多的势力,不过相比起其他分堂,规模还是比较小的,就算徐泰是堂主也没有出席帮派聚会的资格,怪不得他下面的人会不知道沈家是永道盟裡的元老家族,几乎支配了几个重点城市的所有堂口,而沈家的小儿子沈昌珉二十未滿,就在几个哥哥手上夺去了一个码头,十几家堂口,在永道盟裡的影响力也是举足轻重的,即使是在道上混了很久的大哥都要尊称他一声「沈少」。

可是这样的一个大人物为什么会认识金在中呢?

若金在中是帮派的人,他的地位至少也要比徐泰更高才有机会接触到沉昌珉,那他遇上被追杀的事情,根本不用躲起来,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地堂的人即使想报仇,也不敢贸贸然以下犯上。

不过大哥就该有大哥的气势,好像沈昌珉那样,即使被十几个人用枪指住,也是毫无惧色,郑允浩并不认为金在中是那种人,因为金在中在他眼中,顶多只是欠揍了点,但跟黑道大哥根本扯不上边。

郑允浩站在吧臺那想得入神,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两个衣着整齐的西装男人已经坐到面前,最后还是要其中一个男人敲敲桌面,他才回过神来。

说来也奇怪,这两个男人大概也是那个沈昌珉的手下吧,明明是混黑的,干嘛要搞得好像什么上班族一样,西装革履的,穿成这样难道就不怕打架起来会不方便吗?

好吧,虽然也不是说黑道就非得穿着一身黑,在脖子挂上一串份量十足的金颈鍊,郑允浩今天总算明暸了,像这种西装笔挺的人才更深藏不露,他们根本用不着动手动脚,就能轻鬆夺去一条生命。

「你说,那个金什么的⋯」其中一个男人顿了顿,谨慎地往周围瞟了几眼,才压低嗓子开口,「和我们老大到底什么关係啊?」

另一个男人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冒,事不关己似的耸耸肩,一言不发,倒是调着酒的郑允浩很感兴趣,借着拿酒的便利,故意往那两个男人挪近一点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们说的应该与金在中有关。

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那个男人又继续说,「我就没看过我们老大对什么事这么上心,可是这金什么的居然能让老大特地跑来S市,分明就有着什么不寻常的关係。」

男人扬起了下巴,用手托住腮帮子,摆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忽然又用眼角瞅到了郑允浩,与他对视了一眼,郑允浩怕自己偷听的事会被发现,于是赶紧把调好的酒垫着纸杯垫推过去,「两位客人,你们的酒好了。」

再在他们附近徘徊未免太显眼了,郑允浩还想听听看他们说什么,但奈何那样做只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那两个男人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人,郑允浩便识相地过去吧臺的另一端为其他客人调酒。

只是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有点耐人寻味,郑允浩回想着,或许沈昌珉和金在中还真有什么关係,那金在中不就可以去投靠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少了嘛,这样的话,他也不用整天担心金在中躲在自己家的事情会暴露,连累他也一併被人寻仇。

很想知道到底金在中是不是认识沈昌珉,不过一味自个儿揣测着也是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郑允浩还是决定回家的时候问一下金在中。

那两个男人的酒没有喝完,人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郑允浩估计他们是随着沈昌珉那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于是便收了两个杯子,顺道过去洗碗槽那清洗。

酒吧差不多关门的时候,赵赫平还在包厢裡没走,坐在沙发大手一捞,左拥右抱着几个女生,暴露的衣服使她们火辣的身材显露无遗,赵赫平的手就在她们之间不断游走,威风的样子跟刚才在沉昌珉面前的那副怂样完全判若两人。

Muse本来就是地堂的场子,现在他们的头儿,他一直待着不走,经理也不敢随便安排员工下班,他们閒得慌,就全都围在吧臺那喝酒,后来等了接近一个小时,赵赫平才慢条斯理地搂着两个女人从包厢走出来。


下了班回到家就看见金在中趴在餐厅那睡着了,屋子裡飘散着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定眼一看才发现餐桌上放了一个小锅子,有点好奇那裡面是什么东西,郑允浩脱了鞋就直径走过去,一摸盖子,发现还温着的,估计摆在这儿放凉也没多时。

不想把人吵醒,所以郑允浩特地将动作放得很轻,他还是一个比较有良心的人,才不会像金在中之前那样,做出扰人清梦的事情,可是即便他再小心翼翼,金在中还是醒了,郑允浩还真搞不懂金在中之前分明就是那种跟睡死没两样的人,现在怎么又因为一丁点的动静就马上醒来了呢,甚至在他睁眼的时候,郑允浩错觉似的看到了他眼神裡的戾气,居然与沈昌珉同出一辙。

「呃…」郑允浩觉得肯定是今晚的事让他多心了,愣了愣神才收起表情,啧了一声,「别在这儿睡,会着凉的,病倒了你又不能到医院去,多麻烦。」

金在中眼神裡的不寻常早已消失不见,从餐桌坐起来看了看窗口,迎着晨光又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你要吃早饭么?我做的喔。」

「你做的?」郑允浩半信半疑地打开盖子,那股飘满整个房间的香气从锅子裡溢出来,充斥在他的鼻间,若不是金在中没有钱叫外卖,郑允浩根本不会相信这一锅卖相极好的南瓜粥是出自金在中的手。

金在中点头,满满的成就感使他骄傲地扬起了下巴,「看来,我还是有做饭的天分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扑鼻而来的香气还是让向来不吃早餐的郑允浩起了食慾,就连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起来,金在中拿起了锅子就往料理台走去,开了火还不忘转过头叫郑允浩先去梳洗,出来就可以吃了。

郑允浩也是挺不习惯金在中的转变,毕竟被他赶出门之前,金在中就像要处处与他对着干似的,他说什么金在中都要怼回来,现在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拿浴巾擦着滴水的头发,坐到餐厅的时候,桌面已经放了两碗热腾腾的南瓜粥,金在中就坐在他的对面,美滋滋地一口接一口吃着粥,心情好得连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状,兴许是前阵子的金在中太讨人厌,所以郑允浩才忘了他其实长得很好看。

虽然金在中的长相算不上是惊为天人,但至少肯定是在郑允浩认识的人裡面最好看的,而郑允浩又是对漂亮的东西毫无抵抗力的一个人,此刻看着面前的少年,居然没由来地觉得他很可口。

「不吃吗?这好歹也是我练习了一整个晚上做出来的,你也太不给面子了。」金在中抱怨起来,也就不笑了,噘着嘴巴望向郑允浩。

摆出这种表情分明就是想要把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可是在郑允浩眼中的金在中却更像是撒娇,说话的时候那一张一合的粉色嘴唇也很可爱,就连软软的头发看起来都是很好摸的样子,正这样想着,他的手已经伸到了金在中的头顶,轻轻摸了摸那柔软的发丝。

本来还以为金在中肯定会说类似「大叔你果然是好我这口」之类讨打的说话,可是他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垂下视线,伸手去按住头顶那刚才被郑允浩摸过的地方。

其实郑允浩一般都不会做出这样纯情的举动,毕竟他又不是十几岁的青年了,平时在外面鬼混,遇到了对他胃口的物件,直接上前搭讪的话,大多都可以过上一个愉悦的晚上,但他就连金在中的性向是什么都不知道,若他做出奇怪的举动来,恐怕要被人当成变态的。

尴尬地乾咳了几下,幸好金在中也没说什么,那郑允浩也决定不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了,便赶忙拿起勺子吃粥。

吃着才记起要问金在中关于沈昌珉的事,也正好可以用来转换一下气氛,郑允浩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揽拌着粥,瞟了瞟一直低头吃粥的金在中,「喂,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沉昌珉的人啊?」

只见他舀粥的动作僵硬地顿了一下,抬起头来,表情裡的不自然很难察觉,郑允浩想从他的眼神裡看出什么端倪,也是一无所获,然后就听到金在中说,「你说谁啊?」

「沈昌珉,永道盟沈家的少爷。」郑允浩补充道。

思索了一会儿,金在中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微微笑起来,「不认识啊,怎么了?」

郑允浩沉默着与金在中对视,但无论他再怎样仔细看,还是看不出金在中藏在笑脸后面的情绪,他没有揣测别人心思的本事,也只能直白地再重複一遍,「真的不认识?」

「嗯,不认识。」

金在中摇摇头,就继续食他的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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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忙太忙了
本来以为没有人看了 但看到了亲古的留言
所以不想就这样坑掉 T^T
再等等我吧
我会再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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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1-9-8 13:52:53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9. 一次一次为你妥协,连我也不自知。

过了些日子,地堂的人似乎不再找金在中报仇了,可任谁都知道江湖上从来是有仇必报的,他们又怎可能白白放过袭击徐泰的人呢,这件事情多少与沈昌珉的介入有关,因为在他出现了之后,赵赫平他们就没有什麽动静了。

虽然金在中说他不认识沈昌珉,但郑允浩觉得并不然,毕竟他酒吧裡听到那两个西装男人说的话,就不是这麽一回事,而且如果沈昌珉真的是为了他才来的S市,那他们的关係也肯定不浅。

金在中不愿意承认,或许是有他的原因的,郑允浩也无法知道他们之间的瓜葛,不过既然地堂的人都放弃了找人,那金在中是不是可以离开他的家了呢,郑允浩坐在餐桌那,看着金在中在料理台前忙东忙西,脑海裡就突然浮现了这个想法。

最近金在中很沉迷于做饭,看料理节目时还会拿个小本子蹲在电视前面记笔记,这没什麽不好的,只是他做的菜色多了,就需要买更多的材料,可他又不能出去,于是便三两天差遣郑允浩去超市一趟,那裡的收银大婶几乎都认得他了,知道他每次过来也是拿着一张长长的清单,就称贊他是个顾家的爱妻男。

郑允浩不想当跑腿儿,却偏偏被金在中抓住他嘴馋的性子,就常常故意在他面前播放各种料理节目,然后笑着问他要不要试一下这个那个的,他知道金在中的狡猾,可是每次回过神来,手裡已经拿着装满东西的购物篮。

正在认真反省着自己太容易被金在中唬弄过去,就听见了金在中站在壁橱那叫唤他,说没有鸡蛋了,让他赶紧下楼买回来。

他这好不容易才排到了假日,实在不想动,就懒洋洋地趴在餐桌上,「你去吧,超市很近的。」

金在中用围裙擦了擦手,走过去推推他的手臂,「我也想去啊,但你也知道我不能到外面,你不去我们就吃不了午饭啦。」

「放心吧,他们不找你了,」郑允浩摆摆手,不紧不慢地从钱包掏出一张一万韩圆,「去吧去吧,还有什麽东西要买就一併买回来。」

「真的?」金在中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郑允浩,就怕他只是不想出去,才随口编了个谎话。

郑允浩用手撑起半个身子,朝金在中点点头,「嗯,本来早就想告诉你了,但就怕有个万一,所以才没有说,现在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找你了。」

金在中听了,就嘿嘿笑起来,却没有问起地堂的人怎麽突然放弃找他了,正常来说应该多少也会好奇吧,但金在中好像不怎麽在意的,美滋滋地跑去关掉正煲着汤的瓦斯炉,哼着小调顺手也把围裙脱下来。

「我们一起出去吧!」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金在中又回到郑允浩面前,双手按在餐桌上,一脸雀跃地说。

本来就是因为不想出门才给了金在中钱让他自己去个够,郑允浩当然不答应他,不感兴趣地别开视线,把头拧过去没有金在中的那一边,又趴了下来,可金在中又怎会死心呢,又屁颠屁颠地绕到他面前,用那种闪耀着光茫的眼神看他,郑允浩还是无动于衷,又把头转向另一边。

两个人来来回回了好几遍,最后郑允浩都觉得不耐烦了,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敌得过金在中死心眼,估计他不答应,金在中只会一直来烦他,很不想把珍贵的假期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郑允浩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反正去个超市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虽说地堂的人不主动找金在中麻烦了,但如果在街上碰见他们,又被认了出来的话,搞不好还是会被抓住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郑允浩拿了一套外出服给他,又从柜子裡分别找来围巾和墨镜让金在中戴上。

「出去一会儿而已,墨镜就不用了吧?」金在中在镜子前围好了围巾就去穿鞋子,却看见郑允浩皱着眉站在后面,也只好无奈地接下他递过来的墨镜,犹豫了一会才带上去试试看,还是觉得很奇怪,于是便直接把它扔到一旁,心裡忍不住默默吐槽,觉得是他太夸张了。

算了,郑允浩决定不与金在中计较,默默过去柜子那,掏出一顶棒球帽出来,摆在身后,等金在中蹲下来穿袜子时,就往他的头顶一套,「不带墨镜就带这个,你把它摘下来我们就不出去了。」说着又使劲压了压金在中的帽舌,把他那不满的嘴脸藏到帽子下面。

出门下了楼,郑允浩故意绕了点路,因为他平时走的那条路会经过Muse的正门,现在带着金在中,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经过那边了,沿着小路走着就看见了一家电影院,是小区裡那种不起眼的旧式小剧场,门口摆放了几张电影海报,告知今天放映哪部电影。

金在中兴致勃勃走过去看,就发现这儿放的并不是新片,倒是几部国外的老电影,而且还不是那种像《泰坦尼克号》、《罗马假日》之类的经典好莱坞大片,那几部电影算是挺冷门的,甚至不晓得有没有在国内上映过。

「呐,我们要不要看个电影才回去啊?」金在中指向其中一张海报,上面是一个女人半身被活埋在泥中,一隻腐烂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使她露出一个狰狞痛苦的表情。

郑允浩顺着他的手指望向海报,便看见那隻从土裡伸出来的手,腐肉下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甚至还一些白色小虫在上面爬行,一看就知道是恐怖片了,他从来就觉得很费解,不晓得为什麽有人会喜欢看这种故意拍出来吓人的东西。

「不看。」他当然不是胆子小,只是不认同这种花钱吓自己的行为而已。

金在中仍然留恋地盯着海报,「为毛?这好像很好看欸。」

「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个才出门的。」

郑允浩说完就想走,可刚迈出一小步,身后便传来了金在中似笑非笑的声音,「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才不是!」郑允浩才不要被金在中小看,于是便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就算要看,你也没有钱买电影票啊,你该不会是想厚着脸皮叫我请你吧?」

「切,不过是几个钱嘛!」金在中说得好像随便就能从口袋掏出一大把钞票的样子,但事实上他根本身无分文,郑允浩当然是知道才这麽说的,好让金在中可以死心,赶紧跟他去超市。

金在中还不打算走,站在电影院外面环视一周,好像在找些什麽似的,郑允浩不晓得他要干什麽,就靠在牆边看着,而很快他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没有什麽,顶多是有个大叔正要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只见金在中低着头直径往那个大叔走去,脚步急速,正要经过大叔身边也丝毫没有减慢脚速的意思,直到迎面撞上了大叔,金在中才一脸惊讶地向他道歉,幸好大叔并没有说什麽,就是觉得很倒楣,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肩,就继续走他的路。

站在远处的郑允浩就这样目睹了大叔被金在中扒走了钱包。

……

郑允浩马上就意识到金在中说那句话的意思,说实话他虽然没有正义感,但也不可能看着金在中再惹麻烦了,于是便皱着眉往金在中跑过去,也没等他一脸自豪地展示偷来的钱包,就从他手上拿走钱包,跑过去还给那个大叔,浑然不知道自己掉了钱包的大叔还特别感谢郑允浩好心帮他捡回来。

「你怎麽这样?!」金在中气急败坏极了,完全无法理解郑允浩为什麽要那样做,「刚刚是你说我没有钱买电影票,所以才不看的,现在却来坏我的好事,你是存心在玩我的吧?」

郑允浩觉得金在中这人太恶劣了,明明做了坏事还能像这样理直气壮,于是便板起了一张脸,抬手重重地往他的后脑勺巴下去,「我叫你偷了吗?」

「我想看电影啊!」金在中反驳道。

「喂,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为什麽被徐泰抓来啊?如果刚刚那个人也是混黑的那怎麽办?你可别指望我救你!我才没那个閒情逸致!」郑允浩双手叉在腰间,也不管他们还在外面,就开始提着嗓子教训金在中。

金在中自知理亏,不发一言地把脸埋在围巾裡,只露出一双哀怨的眼睛,还耍赖似的在原地跺了几下脚,去宣洩内心的不满。

郑允浩索性不理他了,自个儿迈开了脚步,想着反正金在中也只能跟着他走的,可是走了一阵子,还是没听见身后面有脚步声,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才发现金在中仍然站在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他抠气。

「先把鸡蛋买回家,吃了午饭才看电影。」

听到了郑允浩的叫喊,金在中马上抬起头看过去,也不把脸藏在围巾裡了,大大方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快步跑过去与他併排走在一起。

直到郑允浩回过神来,才终于可以肯定自己是发了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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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終於渡過了死亡八月,又迎來了更死亡的九月,導致這兩個月幾乎沒有碼過文...T^T
打開文擋卻什麼都寫不出來,只好把僅餘的存貨拿出來先更了
在校對時才發現我好像快要忘記故事大綱,怕硬寫出來會和前面的設定有落差 >W<
本來打算在九月能完結的說...
哎...抱歉了各位看倌,我們月中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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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1-6 07:51:56 | 显示全部楼层
Part 10. 人有三急,最难的莫过于情急。


电影要等到五点才开始,他们两个大男人的没有地方可以去,而且带着金在中也不好到处乱逛,所以他们也是在家里待到差不多时间才出的门。

来到电影院的时候,人还不算多,趁着等进场的空档,金在中就提议去买爆米花,郑允浩也是一个挺嗜糖的人,于是便掏了钱让金在中去买,把钱包收好的时候才意识到好像有什麽不对劲的,因为这段时间家里需要买什麽,都是郑允浩付的钱,他知道金在中没有钱,还好他也不是个抠门的人,所以才不以为然。

可是,金在中最近连想买的东西都直接叫他买,这样就有点厚颜无耻了。

这样想着,就看见金在中捧着爆米花,心情很好地从检票入口挥手招他过去,郑允浩仍然很不解,到底自己沾了什麽霉运才会搭上这个人,盯着那个用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沉默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跟了进去。

因为是平日,看电影的人不多,小型的放映厅也坐不满人,只有几对年轻情侣零零散散坐在不同位置,他们俩挑的是靠后的座位,所以进去以后很快就找到了位置坐下。

只是电影开场没多久,郑允浩就已经坐不住了,血腥的场面源源不绝,简直就好像这部电影只有这些情节,根本没有剧情可言,恐怕再看下去,晚上都没有胃口吃饭了,转转眼睛,偷看坐在旁边的金在中,就发现他十分投入在电影上面,投射在萤幕上血血红红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他却丝毫不感到害怕。

郑允浩实在不想再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也不可能拿电话出来分散注意,于是便把金在中手上的爆米花拿了过去,光把爆米花塞到嘴里,不再去看莹幕,也不知道金在中是什麽时候注意到他根本没有在看电影,居然十分欠揍地靠到他耳边轻声问:「你是不是害怕了啊?」

「拜託,这有什麽好怕的?」郑允浩翻了一个白眼,又转过头去吃他的爆米花,他才不要被金在中那小子取笑呢。

不过以金在中那讨打的人设又怎会愿意乖乖地继续看电影呢?

默默往旁边瞄了一眼,金在中果然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甚至把整个视线转过去他那边,肯定就是为了看看他嘴硬却不敢看电影的窘态。

「其实你说你害怕了我也不会取笑你的。」

当然金在中嘴里是这麽说,可是眼睛里那带玩味的笑意还是藏不住,也用不着把整个地方的灯都亮了,单是凭着投映萤幕的光,郑允浩就已经能看到金在中那烦人的嘴脸。

接连的血腥场面最终让郑允浩受不了,离开了位置出去抽烟,要是只有他一人,他肯定不会看这部戏,或许连电影院也不会踏足,上回去看电影还是因为搭讪了一个尤物,那时候的心思嘛自然不可能在电影上了。

说来打从金在中来了他家,郑允浩好久没出去浪了,这些年来他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伴侣,但也有过不少床伴,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麽可能没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呢?可是那天杀的金在中一天在他家,他总不能人回家乱搞。

唉,当什麽好人呢,这不把自己的性福都断送了嘛⋯

灭了灭烟,郑允浩实在不愿意回去看电影,现在的他色心大起,居然都有了想大白天进去对街脱衣舞酒吧的冲动,证明了人憋得太久,看什麽都是真香。

脑袋这样想着吧,身体已经首先行动了,只可惜现在时间尚早,店还关着。但他觉得他今天晚上必须要去解决生理需要了,不能带人回家,他倒是能出去开个房间,反正现在金在中也能自己出门了,他大可不必像监护人那样围着金在中打转。

「在干嘛呢?」金在中冷不丁的出现在身后面,店面玻璃反射着他那双好奇的大眼睛正四处张望。

郑允浩被吓了个正着,生怕被金在中知道他心里的歹念,便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转过身问,「电影不看了?」

金在中心里就像没个心眼,轻易就被郑允浩移开了注意,露出一个极为不满的表情,朝他瞪眼,「你丢下我自己一个人看,多没趣。」

「这种电影本来就不有趣,怪血腥的,回家看你的《一日三餐》不好麽?」

郑允浩伸手把金在中的帽子压低,以免他再东张西望,然后推着他的肩就从脱衣舞酒吧转身,掩饰着心虚,催促他回家。

金在中没计较电影的事情,回到家便搬了个小板櫈,坐在电视机前,看起了那档烹调节目,郑允浩也坐在沙发陪金在中看了一会儿,不过他的心思当然不在这儿了,只期待着待会去酒吧,勾搭个秀色可餐的人儿,度过一个火热的晚上。

他的分心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

晚上的菜单是辣炖鸡,金在中按照电视上的食谱做了一份,只是口味有点太辛口了,卖相火红火红的,即便他再能吃辣都差点被呛到了,以郑允浩那口味,分明会挑剔他做得不好,结果不然,郑允浩不单没说什麽,反而心情愉悦地吃着饭,金在中甚至一度怀疑无论餵什麽给郑允浩吃,他也会欣然接受。

「你遇到什麽好事了?」金在中无法适应这样的突变,在郑允浩正要夹起第三块鸡块时,用筷子伸过去挡住他。

郑允浩抽回筷子,不明所以地看向金在中,「哈?」

「这个我都觉得辣,你怎麽一句都不吐槽?」金在中继续问。

郑允浩觉得他莫名其妙,戳起一块鸡肉,舔了舔裹在表面的酱汁,仔细尝过味道后才后知后觉金在中说的是什麽。

嘶,好辣。

金在中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递过来一杯水,郑允浩立马喝上几口,漱着口,同时也觉得很无语,自己怎麽就一时被色心冲昏了头脑,以至于东西放进嘴巴里也分辨不了甜酸苦辣呢?

金在中还是不死心,又问,「所以到底是什麽事?」

「没,没啥。」郑允浩自然不想让金在中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事,摇摇头,欲盖弥彰似的提高嗓子,「这麽辣,你想谋杀?」

「电视上那个大厨给的食谱,怪我囉?」金在中耸肩,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欠揍样子。

郑允浩一顿饭下来没再去碰那个炖鸡,光啃着白饭和青菜,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甜点在外头等着他呢。

吃过晚饭,郑允浩哼着小曲换好衣服,再三叮嘱过金在中记得刷锅扔垃圾,就急不及待穿鞋准备出门,他怎麽都没想到当他迈出大门,居然会被一个包裹挡住去路。

是个啥?

郑允浩思来想去都不记得自己买过什麽东西,但地址确实是他这个单位无误,他疑惑地收回了步伐,拿着那个小纸盒进屋。

拿着小盒晃了几下,里面发出咯咯咯的响声,光凭着声音也猜不出什麽来,万一是邻居写错地址所以才寄到他这里来呢?虽然郑允浩急不及待想出去,但好奇心驱使下还是决定要先拆开里面一看究竟,这样才知道要怎麽处置这个莫名的包裹。

「买啥了?」金在中好奇地凑过来。

郑允浩摇摇头表示他就是不知道才要看看里头,然后便拿了把小刀在盒子侧面划了一个口子,拆开了外包装纸,里面是一个质感高质的盒子,上面只印了一个暗红色印章,看起来像个汉字,只是郑允浩看不懂罢了。

他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上面,根本察觉不了金在中不自然地退后了一步,像是看到什麽不吉利的东西,下意识想避开。

「嗯?」郑允浩打开盒子,里面除了躺着一台手机,就没有其他东西了,那怕是一张纸条也没有。

端起手机研究,不难发现机身上充满了使用痕迹,但这型号却是去年刚推出的新款,除非使用它的人如此粗心大意,要不然就只有被重重摔过在地上,才会使手机刮痕满佈。

郑允浩愈发好奇,想知道这台手机属于什麽人,正想按下开机键,手机就像有感知一样,突然振动了一下,亮起屏幕,上面出现一行刚传来的讯息:

金在中,你玩够了没?该回家了。

肯定不是巧合,郑允浩几乎可以断定他们被监视了,唯有这样,这个讯息才会刚好在他拿起手机时发送过来,他甚至都来不及去解读那行字的意思,光是看到上面的名字,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他不知道寄件人是什麽时候发现金在中藏在这里,也不晓得对方有何居心。

他的脑袋瞬间不灵光了,只能揣着手机,一脸难以置信地往金在中看去,问道,

「这,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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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两年了
无意中看见自己的坑 决心要把它填好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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