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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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2-17 18: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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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
郑允浩推开落地窗时,沾着露水的矢车菊正巧落在那本自己从小读到大的圣经烫金的“约翰福音”字样上。金在中蜷缩在藤椅里打盹,午后祈祷用的玫瑰念珠从指尖滑落,在木地板上滚出细碎的声响。
这两年他总是用这个姿势梦见那场救护车的急鸣声,在那些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化学物品的加持下,当夜风急速刮过耳边所产生的气涡几乎就要将他吞没时,这是噩梦最后的片段,最终打破一切的总是黑暗中出现的郑允浩的面孔。
这次也不例外。
“早安。”金在中迷迷糊糊去够桌上的马克杯,郑允浩抢先往他手里塞了温热的蜂蜜牛奶。这里是隶属于地中海气候,当地的美食涵盖了各种新鲜食材,新鲜甜美的蜂蜜更是其中之一。他们租住的这栋和大多数当地建筑类似的二层蓝白小楼里也总是瞟着蜂蜡和旧经卷的气息,还沾着首尔新罗饭店标志性的金箔标志,里面呈放着的是由首尔大厨制作出的韩国传统糕点。
“你睡迷糊了,我们刚刚才吃完午饭。”郑允浩纠正着金在中的话,紧接着他坐在了小桌旁边的另一张藤椅上,他低头啜了一口咖啡,眼睛也留心观察着身边人的动静。
只见金在中双手环着马克杯眸子低垂,蜂蜜和牛奶的香气混在一起,只是在鼻尖闻着,就足以起到让人凝神静气的效果。
但他的确像是在为什么事焦思苦虑的模样。
郑允浩忍着一直没吭声,他知道金在中总是忍不住会向他吐露的。
果不其然,教堂的钟声荡过六个街区传来,金在中明显表现出有些紧张和窘促的模样。他将马克杯推到桌子的正中央,带着一种神经兮兮的口吻对郑允浩问道:“你有没有觉得……”
“嗯?”郑允浩又低头啜饮,看见金在中一脸紧张的样子,他也不由得把咖啡放了下来,双手环在膝头,表示出自己在认真聆听的样子。
金在中用手指戳了戳郑允浩穿着半袖露在外面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这里的夏季总是漫长,金在中觉得自己一年当中总是都在防晒,而郑允浩则完全相反,所以才拥有了如今一身小麦的肤色。
“我每周要去一次礼拜你知道的,我还在为他们的绘制墙壁,做一些装饰。”
“嗯。上个月我们能吃上那么多新鲜蔬菜多亏你挣的这份外快。”郑允浩朝他认真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说这个了……我在教堂有几个女士朋友,苏西太太、菲比还有卡琳娜,她们为人很好,经常还会教我一些希伯来语什么的。她们还经常在家举办舞会,上次就邀请我们去了你还记得不?就是上次我在家自己鼓捣着腌萝卜泡菜,你还说我腌得太酸了那次……”
面对金在中冗长又没有任何新的信息量的开场白,郑允浩总是耐着性子表现出极其耐心的模样,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这么做一定会丧失晚上进入房间睡觉的资格。
经过漫长的开场白,金在中终于开始切入正题。
“但是最近,我总觉得她们对我们的事情……怎么说?就是总觉得怪怪的,你能了解吗?”
“我们的事情?”郑允浩板起一种故作正经的面孔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等着金在中将话挑明。“我们什么事?”
“啊呀!就是我们啊,我们是一对儿……啊xi!”等到郑允浩终于捕捉到郑允浩表面正经的面孔下藏着一抹促狭的笑容之后,他果然恼羞成怒地从一张藤椅扑到另一张上,他气得把郑允浩压在身下咬他,但是很快就又被郑允浩压了回来。
两个人就在狭窄得不行的椅子上厮打了半天,藤椅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哀嚎,午后的气温很高,很快两个人就折腾得浑身都是汗,幼稚得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肆意地玩了一会,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在中发现自己竟然被郑允浩抱在了怀里。他也安静下来,将侧脸紧贴在汗津的宽阔胸膛上,真切感受着郑允浩肌肤滚烫的温度和强有力的心跳声。
“然后呢。”郑允浩催促着他,“不闹了,你快说。”
金在中还想别扭一下,但是实在是耐不住心底里的疑问,这才又慢慢地开了口。
“其实就是,自从上次我们两个一起参加了苏西太太在家举办的舞会之后,哎呀肯定是你当时喝了点酒就要拉着我一起跳舞,被大家都看到了,她们现在肯定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知道就知道吧。”郑允浩的口气不以为意,“反正我们是持证上岗,如果她们怀疑的话就拿我们的结婚证书给她们看就是了。”
金在中看郑允浩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显得更加急躁起来。他双手撑在郑允浩的胸膛上直立起上半身,以严肃的神情面对着他,说到:“她们才不是想看我们的结婚证书呢!我看,那群女人们,”他已经开始不叫太太们,改称为“女人们”。“那群女人们根本就是想看我们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她们还想知道我们关起门来是什么样子呢!”
原来是这样。郑允浩终于明白过来的哈哈大笑。
反倒是金在中这时才露出了迷茫的样子。“为什么会这样啊?”金在中瘪着嘴巴眼神无助地看向自己的爱人,“她们不都是上帝最虔诚的信徒吗?为什么会这样?按照圣经上书写的教义,我以为人人都会谴责我们。她们不是应该谴责我们?明明在上帝眼里同性恋根本就是罪大恶极。”
“你希望她们那么做?”
“当然不是!”金在中从郑允浩身上跳下来,又坐回了自己之前的那张椅子上,他抱着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寄来的糕点慢慢地吃了一口,这才说道:“我只是有很多不能明白的。”
郑允浩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对方。
他当然了解这些情况。
自从两年前在金在中身上差点发生的那件不可挽回的意外之后,这更加加剧了他要带着金在中离开韩国的决心。反正一早他就欺骗了在中说什么会考取大学之类的谎言,那段时间他总是早出晚归地忙于为金在中整理身份的事情当中。
对于没有能和金在中提前商量他终究是心里有愧,但是没想到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金在中竟然如同随着他们的搬入一同移植过来的矢车菊那样,愈加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在这里,一个无人认识他们更无从得知他们有何过往的小镇上,金在中找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并从郑允浩随身携带的那本黑色封皮烫金字样的《圣经》当中找到了新的信仰。
他开始信教,并且一开始用他那磕磕绊绊的英语去参加教会,但第一次他就几乎是哭着回来,他向郑允浩抱怨到这里的人说的根本就是鸟语啊鸟语!虽然他的确是哭了那么一次,但是居然又很快抱着极大的信心参加了希腊语的培训班,到现在能够和人流利的交谈已不成问题,反倒是很多时候郑允浩出门在外都需要金在中来帮他翻译。
金在中总是不得要领,郑允浩就用自己从家族那里唯一继承来的那本圣经,一点一点给他讲里面的故事。
金在中也总是提问,他像是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学生一样总是有着问不完的“为什么”,可更多时候就连郑允浩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郑允浩来说,恐怕就是因为他对于上帝和上帝所传授的福音产生了诸多疑问,所以他才始终不受任何影响的这样问心无愧的活着。而金在中则恰恰相反,正是他在这种信仰当中找到了能够自我救赎的方法,所以才能达到了如今的平和。
回过神来时,金在中看向他的目光依然澄净,他的面庞看起来比从前稍显圆润,但白皙依旧。
“可能……”郑允浩摸索着自己的思绪开口,“可能上帝离我们太远,但邻居又离我们太近?”
他讲了个冷笑话,说罢他摸摸鼻子,又有点不好意思似的加了一句:“我感觉你最近真的有点神经兮兮的,你好像上了年纪的阿嬷。”
金在中白了他一眼,也毫不留情地反击道:“是嘛?我是像你阿嬷,总不像某些人已经这么大了就连每周的礼拜都像逃课一样翘掉呢。总是动不动因为什么不想去啦、懒得去啦,甚至因为什么想在家看球赛所以就把做礼拜这么神圣的事情给翘掉!”
金在中露出了少有的严肃表情,虽然语气称不上是熟络,但多少有点像是高中时他们那位古板的教导主任。
郑允浩意外品尝到就连高中时都没被老师单独拎出来教训过的挨批评的感觉。
“你该吃药了。”郑允浩突兀地起身,转了一圈他却并未回到房间拿药,却是又回到厨房将剩余的咖啡重新加热,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就从厨房的小窗里飘散了出来。
金在中就躺在藤椅上从小窗往里望着郑允浩,不一会儿,在吱扭转动的风扇吹拂的热风当中,阳光一点点稀释着它的威力,他久违地睡了一个安心的午觉。
文昇是在深夜抵达大洋海岸的另一边,走出机场的时候只有同他相似的神情倦怠的旅客们和他擦肩而过,掏出手机恢复信号时,空落落的信箱里只孤零零躺着一条来自郑允浩二十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你来的时间太晚了,在中晚上人守着,第二天请直接来家里见。
一则看似客气实则非常不客气的消息跃入文昇的眼帘。
没想到坐了二十多个小时飞来见他,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应,文昇差点没有掉头就回到机场,但一想到要紧接着再坐二十多个小时,他就已经开始觉得某处隐隐作痛。
第二天是个难得太阳不大的好天气,拉开窗帘远远望去,天空中铺满一层薄薄的云,薄的又可以透出阳光,像一张遮掩着整个世界的巨大面纱,轻轻柔柔的。
文昇的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划出的辙痕停留在进门处的玄关,他人却在这幢二层小楼里跑上跑下,四处参观,除了两人的卧房在他堂哥郑允浩的阻挠下只匆匆瞥了一眼。
郑允浩坐回客厅落地窗前其中一个藤椅上,他神色倦怠,眼下泛着微青,倒是唇边和下巴上冒出的胡子的青茬剃的干干净净,让人仿佛还能闻见须后水清新的气味。
文昇的目光狎昵地落在郑允浩端起咖啡杯的右手的虎口上,只见在纤薄而宽大的手掌边缘,十分清晰地留有一个新鲜的齿印伤痕。
“看来哥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郑允浩下意识收回那促狭目光下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怆然。
“你怎么突然说要跑来?”郑允浩脸色沉静地将话题引回正题。面对文昇时他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一股面对小辈时才有的威仪,和对着金在中时总是遑遑不知所措的模样有着强烈的反差对比。
他只是一抬眼,文昇不觉后脖颈便绷紧了,但是他到底仗着自己年纪小,又和郑允浩来得熟,肩膀上扛着脑袋一昂头,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想你了不行?!”
郑允浩的脸色也不禁缓和了下来。
“真的不是因为他们又想出什么招数,又或者是逼迫你什么了?”
见郑允浩轻易就戳破了他一半的谎言,并直指他的痛点,文昇原本架着的肩膀不由得垮下来了一半。
“得亏你想的到,爷爷留下的那种搞笑一般的遗嘱,居然说要把所有遗产都留给你一个人,但你居然就把家族产业一分分成好几份,各家只有名义上的控股权,就像每年从信托基金里只能固定领到多少的金额,却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操控它们,又制定了只有隔代才允许继承的规则。这就是你想出的好办法。某种意义上也算达到了解决遗产无法均分各家又矛盾重重的纠纷。”
郑允浩笑着看他,无意识地始终在转动无名指上的素圈。
“结果就因为你想出来的这个‘好办法’,我爸妈天天在我屁股后面逼我学那些我根本就不感兴趣的东西。允浩哥,你是解放了,你是自由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我简直都要被我爸妈逼疯了!要我说像你这样每年领到信托里的固定额度不好吗?非要争什么!”文昇说着突然倾身向前,“当年你要是答应联姻,现在家族产业全部都是你的。”
玻璃门开合带响铜铃,预示着有人正打开了一楼的大门。郑允浩回头用眼神制止了文昇接下来的话,同他一起走到玄关处站定等待。
金在中抱着社区大学所用的书本一进门,就看到难得郑允浩站在门边迎接他,还没等他开口,眼神在下一秒瞥见一个年轻男孩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庞。
金在中的肩膀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抖着嘴唇:“你、是在Ly时那个……”
虽然那只是张在无数拥挤的面孔中的一瞥,但当时郑允浩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膀,以及一同洋溢着欢笑的脸孔,至今都还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
但在那之后的之后,紧接着就发生了那件令他整个人生都发生改变的事情,他和郑允浩之间便再也没有讨论过有关于过去的所有事情,所以就连这个曾经让他产生了误会的男孩的身份,也就无从谈起。
金在中毫不掩饰自己惊愕的目光,他掉回头去看郑允浩的脸,却只看见他无奈的耸肩,还不等他开口,男孩便露出了一副笑眯眯的神情,向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来:“在中哥,初次见面,你好呀,我叫文昇,郑文昇。啊对了!我是允浩哥的弟弟,准确来讲,我是他的堂弟。”
郑……文昇?
郑允浩的……堂弟?
“啊……我、你好。”金在中机械般同样伸出自己的右手来,触上了文昇过分热情的温度。
这幢平日里总是安静的房子里意外响起的笑声惊飞了窗沿停靠的鸽子,趁着在中在厨房研究如何将苹果切成兔子形状时,文昇扭头神色紧张地抓住了郑允浩的袖口,一大串未经思考的话语就这么脱口而出:“两年前爷爷开玩笑似的将所有的遗产继承权都给了你,哥,只要答应和政界有权势的家族联姻,就能拥有一大笔的财产,至少会过得比在这里强。你现在一年才只能从信托里拿到一点点钱,你……”
郑允浩不动声色地从文昇攥紧的手指中抽回自己的衣袖。虽然话是对着自己的堂弟说的,但他的目光始终留意着从厨房传来的动静。
他像一只观察局并势蓄势待发的猫。
然后文昇就看见,在听到了自己那番话之后的“猫咪”竖起浑身的毛,就连胡须也倒立了,“猫咪”的眼睛微微眯起,从眼中射出精光将面前的“猎物”,也就是自己紧紧锁定,然后用半威胁的口吻说道:“你的这番话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还要对在中讲。”
文昇下意识就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但他好像还有什么顾忌似的,他张了张嘴,“后悔”两个字发出了轻微颤抖的声音。
“我不希望在中再想起有关以前的任何事情,所以这次就连你来,我都犹豫了很久。”
郑允浩打断了文昇的话,他的眼睛落在了正弯着腰低下头认真研究的那人的背影上。
好像确定了危险解除,他卸下防备,如一只老猫松散了下来。
但他身上始终带着一种无法剥离的上位者的特质,虽然他情绪克制,可说出的话让文昇久久不能忘怀。
郑允浩看着第三人的眼睛,就像谈论天气一样,语气平淡:“我希望你这次回去之后能够好好完成你的学业,如果能完成伯父他们对你的期望顺利继承家族的产业更好,如果你们这群人当中非要有一个要上去的话,那我也希望会是你。”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来了。”
他浅浅地笑开了,眼神中透露出无可比拟的坚定来:“也不用担心我和在中。我们约定会永远在一起……哪怕死后,我们也是要一同下到地狱去的。”
这天夜里郑允浩冲了澡,等他上床的时候金在中已经关灯趴在枕头上睡着了。他摸黑上了床,无声地在另一侧躺了下来。
有点像躺进了一个永远不会流动的河流。
自己并没有因时间和空间的流动和改变而产生改变。
夏夜闷热又潮湿的空气顺着窗户开着的小缝溜了进来,郑允浩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一点一滴地爬满自己全身,他又回到了和金在中初识的那个夏天。
他算是开窍很晚的那个类型。
但是却在第一次看见金在中时就在脑子里不知怎么,就下定了决心。少年的爱欲一边是惊慌地克制,一边却是无尽的绮丽的幻想。在那个那么漫长又燥热的夏天里,在那个空气闷得好像要从每个毛孔都挤出水分的黑夜,他不止一次在脑中幻想过、在梦中窥见无数种和在中亲昵的姿势,然后在每个清晨起床时,又会对在中和自己都产生强烈且汹涌的羞耻。
他于是愈发无法坦率地面对那双看向自己时也带着好奇的双眼。
他想,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擅长此道,他有着坦率的不会觉得自己可耻的心,和游刃有余的手腕,那是不是就和能在中之间少了那么一点曲折?
……
他好久没有去回想从前的事了,如今就躺在身侧触手可及的温柔的躯壳,如一种什么动物一般温存地存在于自己的身边……只是这样在脑中幻想着,他就觉得自己仿佛又产生了某种可耻的感觉。
一直到现在他都还会觉得自己有点可耻。
很可笑的,就连对处理尸体都不会有负罪感的自己,竟然在面对男孩纯洁的酮体产生反应时,还会有那种仿佛做错事一般无措的羞耻心理。
只是这种羞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的。
果不其然,在好不容易安睡的后半夜身侧突然响起男孩剧烈的呛咳,还伴随着痛苦的呼喊和呻吟。
郑允浩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眼,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床头的第二个抽屉里熟练地摸出一瓶没有封皮的白色药瓶,里面滚出白色椭圆状的药片。
金在中感到自己的影子飘过镜面,越过正在玄关打电话交急救车的郑允浩吗,穿过阳台生锈的合金窗户。夜风灌满了他的衣襟,他才发现一睁眼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郑允浩的面庞。
坠落比想象中更加柔软。
四下寂静,黑暗中只有窗子错开的小缝中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其余只剩下他们两个激烈的喘息声交错在一块儿,不分彼此。
郑允浩盛满了泪光的眼睛简直亮得吓人。
金在中撇过头,看见了白色药瓶散落在一旁,还有备用的针管也随之放在一起。他这才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晨光爬上窗台,金在中的眼睛才看清郑允浩右手虎口上有四个带血丝的牙印——那是在自己昨夜发病被强制催吐时留给郑允浩的。
他的手下意识盖住了伤痕所在的位置,就好像这么做了就能将从心底里涌上的悲伤遮掩起来,当作什么都不存在。
但是他的丈夫好像对次毫无察觉。睁开眼睛的瞬间,在看到了自己的爱人就在身边的同时,原本懵懂没有聚焦的眼睛倏地漾起一种纯挚的笑意来,明显少眠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红血丝,但看起来依旧透彻美丽如少年,尤其是在每日早晨醒过来面对新的一天的开始时,每次都是这双眼睛带给了他极大的鼓舞和勇气。
金在中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将头深深埋进郑允浩的颈窝里,呜呜哝哝最后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郑允浩好像没有听到,又好像只是装出没有听到的样子,但他伸出长长的手臂就像环住这世界上最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将金在中环在了自己的怀抱当中。
久久地、久久地,两个人谁都没有移动的,将这个拥抱无限期地延续了下去。
end.
泛滥月亮 上卷 结束啦
结局是在一起?还是双死?但总之在我心里这就是HE,就算双死也是一种HE。
其实自从上次《家庭教师》结束之后就决定再也不想写开放式结局了,但是这次其实是硬生生把结局从BE改到了这里,原本大纲的结局就只停在上一章,算是用我不怎么严谨的逻辑扭转变成现在这个其实也并不怎么满意的样子。
(我再也不写OE了……我写的也非常痛苦)
最近突然思绪很乱,不知道是不是找不到初心了,下卷二十七岁小郑和小金的故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也可能会快就会搬上来和大家见面的。
感谢所有可以看到我的小朋友们 '͜' 谢谢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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